第28章
他走去附近一輛車子,從裡面抱出來一個牛津袋子,到她這裡,打開車門塞進去又闔上車門。
甘望舒迅速拆開,取出雨衣,雨鞋,一整個套上,再推開車門。
風雨猛烈地撲面而來,臉上一下就睜不開眼睛。
甘望舒的腳還沒落地,已經感覺整個人被淹沒了。
“車子好高啊,地在哪裡啊……我睜不開眼睛。”
蕭津渡轉到她面前擋住那個風向的雨,其實這個雷陣雨一直轉風向,所以雨傘沒用隻能穿雨衣。
“往下踩,沒事。”他扶著她。
“軟軟的好像水池,下面真是地嗎……”
蕭津渡一笑,把自己的腳挪到她不敢踩的地方,“踩下去。”
甘望舒還以為是踩到石頭了,一會兒才發現好像是……他的腳。
她要抬手擦眼睛睜開眼,但手上都是水……
她甩水,但那一瞬,一雙手蓋上了她緊閉的眼睛,虎口順著拇指的弧度,柔軟地從她的左眼到右眼擦過,又反過來用手背擦了一遍。
她愣愣睜開眼睛的時候,蕭津渡左手撐傘,右手伸到左手,扯開了雨衣露出襯衫袖口,又給她擦了擦眼睛。
甘望舒看了看他,又拿走自己踩著他的腳。
地上積水深厚,她的腳落在水裡卻沒想到山間地不平,至少和另一隻腳差了五公分,水裡草地滑,她整個人驟然往不平的左腳邊一側摔去。
蕭津渡把左手的傘丟到右手,左手臂彎撈住她往下墜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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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望舒電光石火間整個撲入他懷裡。
下一刻就被迅猛撈起摁在車上固定,眼前被一堵胸膛遮住。
黑傘壓下蓋住兩人的身子。
不尋常的強風在耳邊呼嘯,宛若世界末日。蕭津渡紋絲不動地擋住她,像一面堡壘。
甘望舒眼前黑如三更夜,隻能感覺到某個縫隙裡,一條水珠順著一抹起伏的,喉結,流淌入普藍色衣領中。
第20章 蕭津渡給她的微信備注。
風的嗚鳴聲大約在兩分鍾後在耳邊走遠, 聽著沒那麼叫人顫抖了。
甘望舒在那一圈安逸的圍牆懷抱中,也穩住了原本紊亂至極的心跳。
蕭津渡握住她的手腕:“跟著我的腳步走,要是路不平就抓我衣服。”
甘望舒吸了吸鼻子, 站直身子,邁開腿踩在有十公分的積水中,一步一浪聲, 仿佛行走在沙灘浪花裡。
這樣的露營也是神奇,她還沒有過露營的體驗, 不知道正常是怎麼樣的, 隻是這一刻覺得, 確實挺刺激的。
在保證安全的前提下,給生活來點刺激確實也不錯。
到帳篷前,蕭津渡掀開中間的一個簾子把她送進去,“在裡面找個椅子坐下, 我們把外面的繩子固定好了就來收拾裡面。”
說完他就放下簾子走了。
統共三個帳篷,前後如金字塔一樣搭著。
室內依然鋪著水,但是也放了椅子還有一些看上去是準備當床的用具。
甘望舒拿手機查了一下露營帳篷裡都是怎麼裝潢的, 看完就去拆開那些牛津袋子。
看到充氣墊, 又看看地上的水, 這樣好像放不了。
甘望舒找了一圈, 發現角落丟著一把鏟子。
她馬上明白,撈起鏟子在帳篷的最中央一下砍進去, 不是很費勁兒地扒出一塊混合水的草地。
她繼續鏟, 從頭鏟到尾, 在帳篷中挖出一條小溝壑, 積水在這溝壑中洶湧澎湃地排出帳篷外。
地面雖然依然有水流動但再也不積水了,甘望舒丟開鏟子, 再去把牛津布裡的床墊取出來。
雖然也沒用過這種需要自力更生的東西但是這個東西正常人都能看得懂,她翻了翻找到充氣口,再找到電動充氣泵,裝上,摁。
睡墊開始飽滿起來。
十分鍾後,帳篷被人掀開門簾。
蕭津渡剛踏入一步,腳僵在原地,沒有再動。帳篷裡空蕩蕩的沒有人影兒,但是床墊已經鋪好了,茶幾竹椅也擺好了,還掛了燈,連電池都接上了,雖然還沒開,似乎是怕費電。
地上一道小溝裡水花潺潺急切,宛若一條小河流貫穿帳篷。
“望舒?”
蕭津渡茫然地轉頭去找人,“望舒?”
“怎麼了,那個藍小姐不是在車上嗎?”樓靳從帳篷外的天幕下扭頭望過來。
帳篷都處理好了,剩下門口幾個天幕,他們幾個在處理。
蕭津渡沒有應,直接轉到隔壁那個帳篷去了。
一掀開,地上蹲著個人,手裡一把鏟子在水流裡哐哐挖著。
雨聲太大了天也黑,甘望舒根本不知道有人來了。
“望舒。”蕭津渡喊。
甘望舒嚇一跳,回頭。
她雙手握著一把半米長的鏟子,臉上淌著幾絲雨水,湿噠噠的發絲貼著如玉的臉頰,長睫顫動,水珠因此沒入瞳孔中。
蕭津渡深吸口氣,又禁不住笑,走進去:“你怎麼挖起來了?我們來就行了,你快放下。”
“沒事,我闲著。”甘望舒綻開一絲微笑。
“你瞧你這模樣,終於有點建築師的樣兒了,哦,建築工人。”
“……”
甘望舒低下頭繼續挖。
蕭津渡一近身,腳下被汙水淹沒。
他錯開一步,屈膝下去拿她的鏟子,“給我給我,你瞧你手都泡白了,雖然水還不涼但別感冒了,我給你帶了個衣服忘記拿給你,你先去隔壁坐坐,我一會兒忙好去找衣服給你。”
“沒事的,穿著雨衣我不冷。”
甘望舒退後一步,看著他力氣賊大的一鏟子下去,三五下的功夫就在地上砍出一道溝,再從頭到尾劃拉一下,瞬間溝渠就出來了。
“手法比我好哎,效率高,你更像建築工人。”
他笑了。
“那我這,至少能在你們甘氏混個包工頭吧?”
“……”甘望舒默默道,“你上中明去當呀,幹嘛上甘氏來當,搞得咱倆都尷尬。”
他樂不可支:“甘氏尷尬,你尷尬什麼,你又沒賣身。”
“……”
他起身要出去收拾另一個帳篷,臨走說,“你別整天把你和甘氏標在一起,你們性質不一樣,知道吧?”
“……”
甘望舒起來充氣墊。
等她忙好,另一邊帳篷的氣墊已經被弄好了。
一看那兩帳篷都讓甘望舒收拾好了,他們幾個男人都對她吃驚的贊嘆。
“藍小姐這麼厲害。”
“帶你來玩的,藍小姐一下子幹這麼多活兒。這怎麼好意思啊。”
樓靳遞給她一塊幹毛巾擦被水泡湿了的手。
蕭津渡瞅了眼他那隻手,又看甘望舒有些被泡發的傷口,不由握起手腕看:“疼不疼?”
“沒事,破皮而已。”甘望舒沒覺得不舒服。
蕭津渡指著藏在中間的帳篷,“你住這個,望舒,先進去暖一下,我已經都點上燈了。”
外面風雨實在是大,甘望舒也沒多待就進去了。
大概五分鍾後,蕭津渡掀開門進來,遞給她一盒子吃的,還有一件外套。
“你沒吃早餐吧?墊一下肚子,中午我們烤東西吃。”
“這天氣能烤東西嗎?”她抱過那個裝著可頌的盒子。
“可以,不然我們不得餓死。”他輕松道。
甘望舒又接過他的衣服,“這個,是誰的啊?”
“我的,我們做了來露營的準備了,帶了一兩件外套,你穿吧。”臨了要走時看她在盯著衣服卻沒動,他道,“別嫌棄,出門在外。”
“……”
甘望舒才沒有那個意思,她隻是覺得穿他衣服很曖昧……
但是脫下雨衣後隻穿一件單薄的毛衫確實有點冷,她以為隻是來度假區過一個夜,沒帶那麼多厚衣服。
甘望舒把那件加絨衝鋒衣穿上了,拉鏈一扯到頂,瞬間覺得鑽入暖氣房裡。
蕭總是有備而來的,真爽。
她捏起一個可頌吃,走到門口,穿過透明的門簾看外面,他們還在砍引水渠,把門口的積水全部排走。
幾個人沒幾分鍾把積水排得幹幹淨淨,露出還算蒼翠的地兒,末了就開始準備午飯了。
甘望舒看蕭津渡用長腿勾了把竹椅,掀起雨衣,坐下。
樓靳他們拿石頭幾個堆起一個小灶臺,蕭津渡從口袋裡摸了摸,手拿出來時就變魔法似的幻化出一縷橘紅色耀目火光。
點上一張紙,隨手丟入石頭壘砌的灶臺裡,裡面的柴火幾秒前被淋了什麼東西進去,此刻蕭津渡的火隨手一丟,火光瞬間衝天。
他還泰然自若坐著,倒是帳篷裡隔老遠的甘望舒被嚇了一跳。
她回去也搬了把竹椅到門口坐下,一邊啃面包一邊看他們忙。
東西想必都是度假區配套的,他們什麼都有,不一會兒就烤上兔子了。
樓靳去找了個叉子弄天幕上的積水,沒弄好,把水灑灶臺上了。
餘下幾個男人瞬間唾棄他。
樓靳笑著回頭:“我能是故意的嗎?”
蕭津渡丟下手裡的柴火,起身去幫忙。兩人平衡一些,很快積水都排走了。
雨沒有像蕭津渡說的那般,半小時就停了,隻是轉小,從暴雨轉成了中雨。
甘望舒看他們幾個玩玩鬧鬧感覺跟看電視一樣,覺得很有意思,這些生活都是她按部就班的十幾年人生裡沒有過的,甚至在這麼極端的天氣中出門,她的人生裡都沒有過嘗試。
不要讓自己陷入困境——是她從小接受的教育。
因為無人會舍身犯險救你於與之無關的苦難,哪怕是至親,你沒有什麼價值那別人為你犯難的理由衝動就少了一些,很多東西都是一比一的。
但是蕭津渡說,年輕人嘛,玩樂無非就是花錢找罪受。
他覺得,花錢找罪受,是可以理解的,至少在年輕人裡是可以理解的。
他這麼說,她也覺得腦子清晰了些,甚至現在她不覺得是花錢找罪受了,很享受。
不知什麼時候,甘望舒發現蕭津渡在看她。
隔著一片簾子與三四米的距離,他斜靠在椅子裡悠闲坐著,在看她,也不知看了多久,但是瞧那一動不動的模樣,感覺她發呆多少時長他就看了多少時長了。
甘望舒不自在地低下頭。
眼角餘光裡有什麼東西在動,她又微微撩起眼皮。極目之處,蕭津渡的手在朝她招。
甘望舒猶豫了兩秒,就兩秒,很快就掀開簾子出去了。
她坐到蕭津渡身邊。
“哎,藍小姐,你吃兔肉嗎?”樓靳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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