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終於不鬧了，他輕哂：“有你一個就夠鬧騰的，我還劈腿，你當我很闲嗎？”

　　“誰鬧騰了，我明明就是太過愛你。”

　　“是嗎？”陸時祁望著她精致的眉眼，微弱燈光下眸底帶著些許嬌嗔，他瞳底黯了黯，帶著深重的欲念沉聲道，“既然這麼愛，夜還長著呢，今晚不睡了。”

　　他又要來，姜凝推拒道：“你明天不是要出差嗎，得早點睡。”

　　“飛機上睡。”他叼住她的耳垂輕輕咬著，呼吸間有熱氣落在她的側頸。

　　姜凝痒得瑟縮了一下，身子軟軟的，聲音帶著輕顫：“我明天還得上班呢。”

　　“我找盛承澤給你請假。”

　　“你不是承認自己是剝削的資本家嗎，我不去上班怎麼被你剝削？”

　　他把脫下來的睡裙攥在手裡，揚眉：“這不已經在剝了？”

　　“……”

　　-

　　陸時祁出差以後，姜凝照常在陸氏集團工作。

　　他果真如他答應的那樣，去巴黎後每周都會飛回來一次和姜凝見面。

　　大概是一周見一次的緣故，他難得的沒有嘴欠，姜凝說什麼一般有求必應。

　　轉眼間一個半月過去，答應大哥的兩月之期近在眼前。

　　這天下午，她忙完手裡的工作，正要給陸時祁發微信騷擾一下，看到最上方大哥的消息：【哪天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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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之前，大哥就問過她一次，她當時含含糊糊說還早呢。

　　今天居然又問起。

　　姜凝知道，這次她想再把時間延長，應該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過好在她和陸時祁最近這段時間相處還行。

　　不過陸時祁那個傲嬌的男人跟她求婚，應該是不可能的。

　　姜凝決定兩個月滿之後，她親自去向陸時祁坦白，她的最終目標是要跟他結婚的，但前提是他要一直對她好，不能背叛她，這輩子不許變心。

　　依照陸時祁現在對她處處讓步的現狀來看，沒準他就願意了呢？

　　這麼想著，姜凝給大哥回消息：【放心吧，半個月之內我一定回。】

　　大哥：【最好是這樣。】

　　姜凝回了個乖巧的表情包過去，手機放下，她困倦的直打哈欠。

　　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晚上睡得不算晚，白天卻總是打瞌睡，人也懶懶散散的，明明午休時還眯了一覺。

　　思來想去，可能是入冬了，室內的溫度和室外的寒冷刺骨形成強烈對比，人在溫暖的環境下就容易犯困。

　　這會兒沒什麼事，姜凝拿著杯子去茶水間，給自己煮了杯咖啡提神。

　　濃鬱的咖啡盛滿杯子，她端起要走時，咖啡的味道直衝腦門，明明是自己很喜歡的味道，此刻卻莫名有些作嘔。

　　她急忙把咖啡放下，疾步走至垃圾桶旁邊。

　　幹嘔了兩聲，也沒嘔出什麼來，眼睛反倒湧出了淚花。

　　米娅進來時看到她，忙走過來：“你怎麼了？”

　　姜凝搖搖頭，想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午食堂的菜不新鮮，吃完到現在總覺得反胃。”

　　米娅困惑：“中午咱們倆吃的一樣啊，我怎麼沒什麼感覺？而且咱們吃的那幾樣菜，平時都是最快被搶完的，不存在有剩菜的可能吧？”

　　姜凝聽她這麼說，覺得有點道理。

　　那可能就是她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

　　她最近老犯困，難道也是身體出了毛病？

　　從茶水間出來，姜凝拿著手機百度犯困惡心渾身乏力是怎麼回事。

　　看著上面的回答，她一一分析著：

　　1.壓力大。姜凝覺得有這個可能，兩月之期馬上就到了，陸時祁還沒徹底拿下來，她自然有壓力。

　　2.胃腸道疾病。這個也有可能，小時候為了反抗姜樺病態的管理方式，她絕食過，胃早就出了毛病。不過後來被大哥接走後，有慢慢調理，這幾年很少犯胃病。

　　3.懷孕。這個絕對不可能！陸時祁不婚不要孩子，謹慎得跟什麼似的，他們倆每次親密都做足了措施。

　　4.大腸癌。姜凝下意識收緊了自己的肚子，她腸子應該挺健康的吧，而且她每年都有體檢的。

　　5.肝癌或者胃癌。

　　……

　　姜凝面色突然間白了，迅速把網頁關閉。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果然不能上網看病，太可怕了。

　　她年紀輕輕的，怎麼可能得癌症呢？

　　肯定還是前兩種情況，壓力有點大，而且胃也不好，不是什麼大事。

　　她正自我安慰著，米娅關切地問：“現在感覺怎麼樣，用不用去醫院做個檢查？”

　　姜凝剛想說不用，忽然惡心的感覺又來了。

　　她想到剛才搜到的肝癌、胃癌、大腸癌，面色緊繃著：“不行，我得去找盛總監請個假，去一趟醫院。”

　　電視上經常演，某個人身體不舒服，卻一直不在意，也不去做檢查，等嚴重的時候被送往醫院，已經是晚期了。

　　她很惜命的，一定要去檢查一下，確定不是什麼癌症，她才能放心。

　　-

　　聽說姜凝要請假去看病，盛承澤批假很爽快，還關心地多問了一句：“嚴重嗎，陸總出差也不在公司，你自己一個人行不行？需不需要我送你到醫院？”

　　“不用麻煩盛總監，我打車就好了。”

　　從總監辦公室出來，姜凝換掉工作服，打車去醫院。

　　她害怕被誤診，去的還是童城排名第一的三甲醫院。

　　人有點多，她去自助機前掛號。

　　沒有專家號了，但她覺得今天做檢查主要是過儀器，沒必要非得是專家。

　　姜凝掛了個消化內科的普通號，去等候區坐著。

　　這麼慘兮兮的時刻，她不能錯過讓陸時祁心疼的機會。

　　於是對著手裡的掛號單據拍了張照，發過去：【生病了(/可憐)】

　　【你說我會不會得絕症了呀？】

　　【我有點害怕(/難過)】

　　做作地和陸時祁撒完嬌，她反而不緊張自己的病情了。

　　而且這會兒她也不覺得惡心幹嘔，精神抖擻得像個正常人一樣。

　　姜凝懷疑就是壓力太大，出來跑跑醫院，透透氣就瞬間好多了。

　　看來以後堅決不能百度看病，一點小病小痛的都有人往癌的方向扯。

　　她發完消息陸時祁沒有立即回復，姜凝看一眼手機上方的時間，下午三點半。

　　這個時間巴黎還是上午，他應該在忙工作。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陸時祁終於打電話過來。

　　姜凝接聽後放在耳邊：“抱歉，剛剛在開會，手機關機了。”

　　他上來先解釋沒有立即回復的原因，又問道：“哪不舒服了？你一個人在醫院？”

　　恰好這時候，語音喊著讓姜凝去5號診室。

　　姜凝說：“我先去看病，回頭再跟你說。”

　　收起手機，她走進診室，跟醫生描述了一下自己近來的情況，也說了之前就有胃病。

　　醫生聽著她的描述，寫病例時頓了下，問她：“上次月經什麼時候？”

　　姜凝被問得一愣，仔細想了下，記不太清楚：“大概兩個月以前吧。”

　　醫生轉頭看她：“你這個情況，沒有去婦產科看看？”

　　姜凝領悟到醫生的意思，忙道：“我經期經常不準，有時候兩三個月來一次，有時候一個月來兩次，之前調理過但一直沒什麼效果。醫生，我沒懷孕，應該是消化的問題。”

　　醫生：“有性生活嗎？”

　　姜凝自認臉皮挺厚的，但聽到醫生這麼直白的詢問，她還是臉頰泛起熱度，最後佯裝淡定地點頭：“……有。”

　　“有性生活，你還兩個月沒來月經，如今又有類似妊娠反應的症狀，這種情況還是要抽個血，先排除一下懷孕的因素，否則萬一真是懷孕了，我給你開其他的檢查對胎兒不利，你後悔可就晚了。”

　　醫生說著，給她開了單子，遞過來，“先確定不是懷孕，咱們再做其他檢查，你去吧。”

　　姜凝本來想說她和男朋友措施挺好的，不可能懷孕，但當著醫生的面說不出口，又見單子都開了，隻好接過來，想著反正都來了，那就聽醫生的吧。

　　從診室出來，她去繳費抽血。

　　檢查結果出來要半個小時。

　　手機上就可以查看電子檢查單，但姜凝想著等結果出來如果不是懷孕，她還得去找醫生做其他檢查，幹脆就在醫院多等一等。

　　等待的時間裡，她沒來由的有些緊張。

　　手機點開網頁，搜索戴套情況下懷孕的幾率，有人說1%，也有說5%，還有人說15%。

　　姜凝看得頭大，再次關掉瀏覽器，忐忑不安。

　　不會真的懷孕吧？

　　手機上，陸時祁發消息給她。

　　我深愛的男朋友：【怎麼樣了？檢查完給我回電話。】

　　姜凝盯著陸時祁的頭像，紅唇輕抿成線。

　　如果真的懷孕了，她該怎麼辦？打掉還是留著？

　　陸時祁知道以後，是會高興還是不高興？

　　——“姜凝，沒有任何一個孩子希望他的父母告訴他，他的出生是因為一個意外，而不是因為愛。一個不被期待的孩子，或許根本不願來到這個世上，可他卻沒得選，因為沒人在乎他的個人意願。”

　　——“我不結婚，也沒有想要孩子的計劃，你有的話最好死了這份心。”

　　陸家老宅那晚，他鄭重其事說出的話又被她憶起。

　　他當時表情嚴肅，明顯是很不喜歡意外得來的孩子，應該也是因為這個，陸時祁每次都不忘做好措施。

　　這種情況下，萬一她真的懷孕了，這個孩子對他而言，可不就是個意外嗎？

　　陸時祁都說了，意外的孩子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那他知道了，肯定會讓她打掉的。

　　姜凝想著想著，覺得自己過於擔心了。

　　戴套懷孕的幾率並不高，醫生也隻是說排查一下，說不定她沒有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