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唐寧臉上那一層因為泡澡蒸騰出來的薄紅,在這一瞬間褪得幹幹淨淨,整張臉血色全無,像一張雪白的紙——
它來了。
黑紐扣制成的雙眼直勾勾盯著唐寧,仿佛化為了漆黑的深淵,要將他連皮帶骨吞沒。
那在浴室中受到襲擊的片段不斷在腦海中閃現,唐寧思緒似乎變成了漩渦,周身的一切都變得模糊,唯獨噩夢般的恐懼越發清晰。
“小寧!”
“小寧你怎麼了!”莫雲初的呼喊聲讓唐寧渾身一震,從僵直的狀態中脫離出來,他呆呆抬起頭,看到同樣裹著浴袍的莫雲初站在了他的面前。
有氤氲的霧氣從莫雲初的身上蒸騰開來,水珠垂墜在湿漉漉的發梢上,莫雲初充滿擔憂地望著他,“我剛剛在洗澡,聽到你叫了一聲,你是摔倒了嗎?”
暖熱的手摟住了他的肩,將源源不斷充滿生命力的熱量注入他的身軀,莫雲初緊張道:“沒事吧?”
唐寧那似乎凍到冰冷的聲帶終於可以開口說話了,“鬼......”
【警告,不要對莫雲初透露有關鬼怪的信息,莫雲初對副本的影響過大,過度求助莫雲初將被視為濫用金手指作弊,屆時系統將靈活上調怪物難度維持平衡。】
系統冷聲道。
“什麼?”莫雲初專注地注視著唐寧,仿佛要通過這樣的方式去撫平唐寧眼裡的不安。
唐寧低下頭,想要將地上出現的布娃娃指給莫雲初看,但當他看向剛才的地方時,那個位置卻空空如也,似乎隻是他的幻覺。
不,這怎麼可能是幻覺呢?
他現在都能感知到腳上冰冷又柔軟的惡心觸感,是剛剛不小心踢到布娃娃留下的。
那個東西一定藏起來了,一定又藏在某個角落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要冒出來......
Advertisement
唐寧努力咬緊牙關,雙唇緊抿成一條直線想要忍住哭意,但淚水仍舊從湿潤的黑眸中湧了出來,那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而下,唐寧哭得睫毛沾了淚珠子,鼻頭浮現病態的紅暈,他哭的時候是無聲的,整個身子都在簌簌得發抖。
“怎麼哭了?”莫雲初心疼地抱住唐寧,“沒事了沒事了,別哭了,乖啊小寧......”
唐寧死死揪住莫雲初的衣角,將臉埋進莫雲初的懷裡,好像受到了驚嚇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的小動物,可憐地依偎在主人懷裡。
“莫雲初......不、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他一聲又一聲喊著莫雲初的名字,他的聲音被濃重的哭意浸泡得那麼軟,軟得好像一汪水。
莫雲初的心好像也化為了一汪水,他溫柔地拍著唐寧的背,低沉的聲音對唐寧一字一句緩緩道:“我不會離開你的。”
說得那樣低緩鄭重,像在宣誓一樣。
唐寧在莫雲初的懷裡哭了好久,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麼丟臉地哭過了,等用淚水發泄完受驚的情緒後,他才後知後覺地紅了臉。
太丟人了。
他居然把莫雲初的整個肩頭都哭湿了。
唐寧尷尬地抬起頭,耳根都紅透了,長睫盈淚,不敢和莫雲初對視。
“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發燒了?”莫雲初用手背試了試唐寧額前的溫度,又貼上了自己的額頭。
“我沒事......”唐寧小聲道。
“沒發燒,不過你今天看起來有些累,我去給你熱杯牛奶。”莫雲初柔聲道:“這樣晚上好睡覺。”
唐寧的嘴確實有些幹了,他點點頭。
莫雲初轉身準備離開,唐寧一看莫雲初要走立刻就慌了,他趕緊拉住莫雲初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你先回房間休息,我等會兒把牛奶送到臥室,乖。”莫雲初哄道。
唐寧死活不肯松手,他再也不想一個人落單了,“不,我們一起,我們一起好不好?”
他的眼尾還泛著一圈哭過的紅,祈求的模樣那麼無助,似乎一旦被拒絕就又要哭出來。
莫雲初隻好點頭答應。
在他答應的那一刻,唐寧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明亮的黑眸像是被雨水洗過的黑夜,綴滿了璀璨繁星,那樣簡單明了的情緒,毫無保留地傳遞給眼前人主宰者般的訊息。
莫雲初忍不住摸了摸唐寧的頭,“小寧好乖。”
和唐寧一起熱了牛奶,更確切的說是唐寧看著莫雲初熱好了牛奶,兩人再一同回到臥室。
臥室的床很大,唐寧坐在床邊小口小口喝著牛奶,喝到一半,他看到莫雲初解開了浴袍。
莫雲初的身材很好,寬肩窄腰,後背呈現出倒三角,他的膚色又是冷白皮,肌肉線條像是連綿起伏的雪山,有種高冷不可侵犯的美。
如果是隔著屏幕看到這樣一具堪稱完美的身體,唐寧的視線會忍不住停留一會兒,如果是通過雜志看到,他會選擇買下珍藏。
然而現在的情況卻是,一個身份是他男朋友的青年,站在他們共同的臥室中,解開了浴袍。
唐寧忽然感覺氣氛有點不對勁,他在內心弱弱地呼喚系統:【莫雲初要做什麼?】
【你。】
唐寧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精致的臉龐騰得籠上了紅雲,他整個人都要嚇結巴了,【這、這這這怎麼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
【我、我我我的意思是這個遊戲怎麼可以過審。】
冰冷的男聲沉默了一會兒,指點道:
【你可以在莫雲初認可的範圍內適當崩人設,但完全拒絕履行男友的義務一定會引起莫雲初的懷疑,我建議你不要過度違背莫雲初的意願,離開了莫雲初的幫助,你很難一個人撐過夜晚。】
“在想什麼?”莫雲初走到了唐寧面前,他逆著光,居高臨下看著唐寧,在這個光影下他的面部輪廓格外深邃,長長的睫羽投射下一小片濃重的陰影。
唐寧不禁產生了被那雙黑眸投射而來的視線舔舐而過的錯覺,他的腳趾蜷縮了一下,唐寧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很想聽從系統的話脫衣服,可是面對這樣的莫雲初,唐寧卻產生了一種自己一旦脫衣,就不會被輕易放過的直覺。
於是唐寧慫了下來,笨拙道:“我今天好累,我想直接就睡了。”
說著他掀起被子,打算鑽進被窩躲避危險。
沒想到莫雲初忽然俯下身,在唐寧的臉被被子蒙住前先一步與唐寧四目相對,他們之間的距離太近,唐寧想要偏過頭,修長有力的手貼著唐寧的右臉,穩穩按在了床頭,當床頭靠背發出一聲沉悶的“咚”時,唐寧這才意識到......
他好像被莫雲初壁咚了。
人為制造的狹小空間裡,莫雲初深邃眉眼與高挺鼻梁帶來的壓迫感尤為強烈。
唐寧後知後覺地發現其實莫雲初並不是溫潤如玉的長相,相反還有一種過於英俊的侵略性,隻是莫雲初對他的態度一直很溫柔,稱得上百依百順,他才會忽視那近乎於紳士的侵略性。
唐寧不敢與莫雲初對視,他緊張地吞咽了一下,弱聲弱氣道:“你要幹什麼......”
莫雲初湊得更近了,他輕柔地用鼻尖摩挲唐寧的鼻頭,是耳鬢廝磨這一詞最好的表現,那醇厚低沉的聲音溫柔得像大提琴拉出來一樣,“小寧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唐寧緊張地眨眼。
“我的晚安吻呢?”純黑如墨的瞳仁含著一點笑意。
第4章鬼嬰
晚安、吻?!
唐寧被這個詞砸得有些迷糊。
說起晚安吻,唐寧會想到在暖黃色的光暈中,媽媽對寶寶的眉心吻,安靜祥和。
但莫雲初暗沉的眼瞳一下子將唐寧拖拽進了成年人的世界,那狹長的鳳眸是含笑的,但這點笑意卻像是掩藏真實訴求的偽裝,眼底有什麼東西蟄伏在這層溫柔的笑意下。
唐寧演戲總是很笨,劇本上的一小截劇情需要先做一大串筆記,再反反復復獨自練習七八遍,才能從不堪入目變得勉強順眼。
更別提唐寧還沒有吻戲拍攝經驗,特別是跟同性的,在以往唐寧連想都沒想過,他一下子有些應付不了這種局面。
“小寧。”口中呼出的潮熱氣息傾灑在唐寧的耳垂上,那低啞的聲音像流過欲壑的暗流,“不許走神。”
唐寧的左耳在這一刻不受控制地發麻了,他想要側過頭去——
薄唇不滿地銜住了唐寧的耳垂,微微嘬吸了一下。
酥麻感瞬間席卷而來,伴隨著一點被牙齒磕到的銳痛。
怎麼、怎麼會......
身嬌體弱設定下,唐寧的敏感度提高到了一個誇張的程度。
一圈紅暈在瓷白的肌膚上泛開,唐寧全身顫抖得厲害,肩膀都發起抖來,手指屈伸幾下,可憐地蜷縮起來,那淚水從泛紅的眼尾滑落,滾到下巴尖上。
莫雲初也察覺到了懷中人不正常的顫抖,他連忙查看唐寧的模樣,“小寧?怎麼哭了?”
修長的手接住了唐寧的淚珠,浸得指甲透亮,莫雲初細碎地啄吻唐寧的眼尾、臉頰、下巴,吻去上面的淚痕,他心疼地安慰著唐寧,聲音溫柔到了極點,和剛才欺負唐寧的模樣是兩種姿態。
“......我累了。”唐寧將臉埋在枕頭上,肩膀小幅度不自然地抽搐著,那露出來的小巧耳垂已經紅腫,還殘留著莫雲初嘴唇的溫度,“我要睡覺。”
莫雲初趕緊說好,他關上了燈。
唐寧背對著莫雲初,那是有些抗拒的防御姿態。
過了許久,唐寧迷迷糊糊睡著了,他睡得並不安穩,雪白的裸足探出被褥,圓潤的腳趾反復蜷縮又松開。
唐寧做了一個夢。
夢中莫雲初和他發生了關系,他的肚子一點一點變大,莫雲初溫柔地親吻他的腹部,告訴他,他懷孕了。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