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線路切斷之後的演播廳現場，臺下觀眾“e-win e-win e-win”的打call聲久久不停。

　　出道的十一人和舞臺邊沒有出道的十幾個男生抱做一團, 相互加油鼓勁。

　　徐焙焙大概是在後臺哭夠了, 臺上意外地沒有哭, 哭得稀裡哗啦的反而是最終排名第十二的甄朝夕。

　　甄朝夕邊哭邊笑邊和大家擁抱，嘴裡還嘀咕：“程晨呢，他人呢, 我要錘死他。”

　　程晨擠過去，和他擁抱：“這兒呢, 朝夕哥哥, 來, 錘我, 用力錘。”

　　甄朝夕哭慘了，緊緊地摟著程晨掉眼淚：“我特麼好氣啊。”

　　程晨撸著他的後背哄他：“好了好了, 不氣了，有氣衝我撒。”

　　甄朝夕：“一想到你馬上要頂替我的位置和湛哥、小飛、叢宇一個寢室，我就想錘爆你的狗頭。”

　　叢宇、魏小飛、江湛都站在一旁, 聞言一起抱上來，剛好把程晨夾在最中間, 程晨被擠成了肉餅, 努力地探頭呼吸：“松一點, 輕一點！讓我喘口氣！你們要合伙擠死我拿走我的出道位嗎！”

　　演播廳吵雜，卻不混亂，三個多小時的直播, 結束在午夜十二點之前。

　　臺下粉絲為新團打call，淘汰席的學員們有的上臺恭喜，有的聚在一起說話，旁邊嘉賓席的老板們都在聊天，導師席上童刃言、單郝站在柏天衡旁邊圍著說話。

　　導演組沒有宣布散場，由著這決賽後的興奮繼續延續。

　　整個場上，隻有鍾池、姚玉非低調冷清地退場了。

　　鍾池是哭著走的，姚玉非臉色極差，他們均與這滿堂的喝彩格格不入。不同的是，鍾池離開的腳步匆忙，根本無力去感受這些喜悅，姚玉非卻在離開前，回頭遠遠地掃視了演播廳一眼。

　　嘉賓席，宋佑，導師席，柏天衡，主舞臺，江湛。

　　這些熟悉的聚在一起的身影，刺痛著姚玉非的眼球和神經，他心底嫉妒得發狂，卻又在清醒的理智中，突然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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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年前，他便在角落裡窺探這些人的驕傲、陽光、自信和實力，很多年後，他依舊在做相同的事。

　　可那時候，他明明是有機會走向這些人，靠近這些光的。

　　江湛給過機會，很多很多很多次。

　　姚玉非失魂落魄地走了。

　　演播廳裡，極偶主題曲《show me》的伴奏突然響起。

　　披了件外套在身上的戎貝貝站在臺下拿著話筒道：“《show me》《show me》！”

　　現場粉絲：“《show me》《show me》《show me》！”

　　所有的麥齊開，全場高唱《show me》，演唱會似的high翻起來。

　　童刃言、單郝本來正圍著柏天衡審問他對江湛是不是真的有點什麼什麼，音樂聲一起，都跟著轉頭看向舞臺。

　　童刃言笑說：“這屆學員有點意思，還挺有凝聚力的。”

　　單郝：“花牆熱搜的時候不就早說了，有團魂的。”

　　柏天衡靜坐，但笑不語，看著舞臺。

　　單郝突然湊近，大老爺們兒不拖泥不帶水，問得格外直接：“你就是喜歡江湛吧？”

　　柏天衡站了起來。

　　這個時候全場跟著《show me》在high，沒人注意他這邊，他站就站了，沒引起什麼動靜。

　　站起來之後，他沒回單郝，反而挑頭往嘉賓席的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剛好宋佑瞄過來。

　　柏天衡隔著段距離，遠遠地衝宋佑挑了挑眉鋒，宋佑習慣性翻了一眼，突然頓住，瞪眼：以他對柏天衡的了解，這個時候沒事做看他幹什麼？搞事？

　　宋佑：別給老子瞎搞！你敢動一下試試！剛剛舞臺上沒抱夠？！嫌不夠瘋是吧？！

　　柏天衡衝他蔑視地笑了一下，徑直踏上長舞臺：怕什麼，反正有大舅子你罩著。

　　宋佑：！！！

　　柏天衡在《show me》中走向主舞臺，他的目標太明確了，以至於才走了幾步，臺下尖叫四起。

　　柏天衡！是柏天衡！他去主舞臺了！主舞臺！

　　主舞臺上，江湛正和其他學員一起唱著《show me》，視線一抬看到了柏天衡。

　　他以為柏天衡過來是有話對他說，便把麥給了身邊的男生，迎過去，才靠近，柏天衡又抱住了他。

　　臺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嘉賓席的宋佑：柏狗你這個畜生！

　　當天深夜，和極偶關聯的熱搜很熱鬧，扒決賽細節的娛樂版論壇更熱鬧。

　　《李濤（理性討論）柏天衡這眼神到底是不是愛情？》

　　《柏媽媽親口喊兒子，柏天衡和江湛的感情也太好了吧！》

　　《極偶決賽，別人成團出道，柏天衡櫃門大敞》

　　《連親媽都搬出來了，柏天衡這是有多喜歡？》

　　《花路一抱，絕美永恆》

　　比起微博，論壇女孩們的關注點全在柏天衡和江湛身上。

　　從柏天衡溫柔得掐出水的眼神扒到柏媽媽的vcr，從vcr扒到花路上兩人的對視，再從對視扒到第一次擁抱、第二次擁抱、乃至牽了一下的手。

　　直接屠版。

　　【柏天衡這溫柔得能鯊人的眼神也就是看江湛了，這要是看我，我馬上帶著我的房車嫁過去！】

　　【之前那個上過好幾次熱搜的粉頭，不是還分析過，說合理懷疑柏天衡是為了江湛才回國錄制極偶的嗎？我之前覺得她胡說八道，現在覺得她說的全部都對。】

　　【絕美這還用討論真不真？別人家cp舞著營業，這家cp直接vcr喊媽喊兒子。我的媽，第一次嗑到這麼猛的cp。】

　　【柏天衡第一次抱將江湛的時候是不是和他說了什麼？鏡頭切太快，看不到，不過感覺應該是說了，然後江湛眼眶就紅了。】

　　【你們怎麼回事？這要是放在別家cp，早特麼xx和xx是真的了，到了絕美還在李濤？李濤個屁！都給我嗑！】

　　【今晚上極偶決賽太好嗑了，江湛花路那段簡直能載入內娛cp發展史！】

　　【你們這些人，平常有個帖子出來，人人都‘我有個朋友’，今天你們朋友都去哪裡了？你們今天沒朋友在現場？現場什麼情況怎麼到現在都沒人扒！】

　　【為什麼沒人扒江湛的《豬之歌》？！江湛唱豬的時候，柏天衡那個霸總寵溺笑還不夠鎖死？我撒嬌喊我男友豬豬的時候，我男友就是這麼對著我笑的！】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嗑到了，這花路我能嗑三百年！】

　　一輪輪的屠版中，忽然出現了一個新帖——

　　《深扒決賽結束後的極偶演播廳現場》

　　【帖子內容：

　　首先聲明，在現場的是樓主的朋友，不是樓主本人，以下內容都是樓主朋友告訴樓主，樓主自己歸納的，可能有點細節上的小偏差，但內容絕對保真。

　　一，決賽結束之後，沒有直接散場，e-win和沒有出道的學員都還在舞臺，大家一起給臺下觀眾唱了《show me》，氣氛燃到炸裂，團魂真的不是吹的。

　　二，唱《show me》的時候，柏天衡從導師席去了主舞臺，又抱了次江湛。現場妹子們直接就瘋了，嗓子都喊劈了，絕對不是開玩笑。現場就能感覺出來柏天衡對江湛很不一般，看直播視頻還能說兄弟情，在現場一眼看出是真愛。絕對真愛！】

　　回帖：

　　【還有第三炮，啊呸，抱？！！！！】

　　【都是觀眾憑什麼我少嗑了這麼多！】

　　【我也想看e-win唱《show me》！他們什麼時候開演唱會！】

　　【絕美無論是友情、愛情還是cp，都瘋狂好嗑，江湛太好了，柏天衡也太好了。】

　　極偶那邊，決賽結束，還有熱熱鬧鬧的慶功宴。

　　慶功宴上，不少人都喝醉了，齊萌端著瓶紅的，拉著江湛感慨：“我說的吧，是不是，我說的吧，你能紅，你看看，我說的對不對！”

　　江湛：“對對對，萌萌叔，來，酒杯給我，別喝了，等會兒叫個代駕送你回去。”

　　齊萌晃了晃壯碩的身形，走了個凌波微步：“我沒醉！”

　　江湛接過他手裡的酒杯：“好，你沒醉。”

　　哄走了齊萌，又來了童刃言。

　　童刃言站在江湛身旁，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悠著點。”

　　江湛：“？”

　　童刃言喝得臉頰微紅，湊近了，低聲道：“我跟你講，別輕易答應，更不能輕易心軟，男人一旦基了，那就是個無底洞，啪嘰一下，就摔到底了，想爬都爬不出來。”

　　說著打了個酒嗝：“何況你摔下去，下面還有個姓柏的東西拽你的腿。”

　　江湛：“……”

　　童刃言：“好自為之啊，小朋友。”

　　江湛作為e-win的c，兼任隊長，慶功宴上見了一個又一個領導，聽了無數人的感言、鼓勵，忙得一直沒歇下來，好不容易在e-win桌坐下，幾個隊友又湊過來。

　　叢宇：“寢室樓火鍋走起？”

　　程晨：“現在這個時間訂不到外賣了吧，沒菜啊。”

　　魏小飛：“焙哥早讓他經紀人去火鍋店買了。”

　　蔣大舟：“吃吃吃，都留著肚子，晚上吃火鍋。”

　　江湛拿筷夾了口菜：“行啊。”

　　費海：“我群裡問問，看有多少人來。”說著摸出手機，忽然想起什麼，湊近江湛：“柏導來嗎？”

　　e-win團：“別嗑！”

　　費海驚了一跳：“好嘞！”

　　當天晚上，寢室樓的火鍋局攢了至少四十來號學員，桌子拼桌子，一桌一個火鍋臺，吃得相當熱鬧。

　　大家說說笑笑，聊一起訓練時發生的趣事，聊淘汰之後各自的發展，打鬧玩笑，吹牛起哄。

　　從兩點吃到四點，從夜色當空聊到天際泛白。

　　火鍋的熱氣散滅的時候，這棟寢室樓最後的喧囂，終於也要散了。

　　有學員自己走了，有學員被經紀人、助理帶走，有學員趴在桌邊小眯一會兒，有學員直接上樓睡覺。

　　江湛他們寢室四個一起回樓上，甄朝夕進門的時候，抬手一抹，眼淚鼻涕一把。

　　叢宇要說什麼，被甄朝夕打斷：“沒事沒事。”

　　甄朝夕：“睡吧，都睡一會兒吧，最後一覺。”

　　寢室靜了，清晨的光從窗簾的縫隙裡透進來。

　　江湛睡了很淺的一覺，睜開眼睛，剛好七點。

　　其他三個還在睡，他悄無聲息地起床洗漱，換衣服出門。

　　學員食堂，火鍋的殘羹都收拾沒了，幹幹淨淨，桌椅擺放整齊。

　　仿佛這還是過去四個月裡的隨便某一個訓練日。

　　還有早飯，瓦罐湯阿姨還在窗口後，柏天衡還坐在老位置上，喝他的三勺湯。

　　江湛坐下，兩條胳膊交疊著往桌沿一搭。

　　柏天衡喝著湯，隨口道：“怎麼沒再睡一會兒。”

　　江湛：“柏老師昨天喝酒了？”

　　柏天衡：“沒喝。”

　　江湛：“哦。”

　　柏天衡放下勺子，紙巾擦了擦手，抬起視線：“你剛剛叫我什麼？”

　　江湛垂眸，視線裡掃到腕表，沒見到尾戒，他抬起目光，抿唇笑，當面給了一個誠懇的建議：“柏天衡，今天才第一天，不要上趕著找懟吵架。”

第94章

　　三天後, 揚帆娛樂，總經理辦公室。

　　宋少爺坐在沙發上, 翹著二郎腿, 翻著手裡的E-WIN企劃案, 旁邊的張特助在幫他泡茶。

　　隔著一張茶幾，揚帆娛樂的楊總正襟危坐地等著他家金主發話。

　　宋少爺邊翻邊道：“我給你定了個小目標。”

　　楊總認真道：“什麼？”

　　宋佑：“別緊張, 要求不高。”

　　楊總想了想：“一個億？”

　　宋佑默默掀起眼皮子, 楊總立刻改口：“兩個億？”

　　“想什麼呢？”宋佑把E-WIN的企劃案扔回茶幾，懶懶道：“我沒錢嗎？”

　　楊總不解：“那……？”

　　“都說了, 我要求不高。”宋佑在沙發上坐直, 慢條斯理地從張特助手裡接過紅茶，抿了一口，緩緩道：“就一個要求——揚帆文化, 不要倒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