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隻茫然四顧,想著要尋個人來問問,可哪裡有人搭理他們呢?叛軍最好莫瞧見他們才好!免得一刀斬落,豈不是就沒命了?
鍾念月視線轉動。
倒是終於瞧見了孟公公。
孟公公鞋子掉了一隻,一瘸一拐地朝她走來。
鍾念月與晉朔帝一同相處了太久太久了,久到二人間不知有多少的回憶。
她原先是一樁也沒記在心頭的。
可今個兒記憶倒好像被勾出來了,且印在腦中愈發地清晰。
那時朱家大火,她想去瞧朱幼怡。
晉朔帝在馬車裡問,若是他有一日也這般,念念可會等在門外久久不離?
鍾念月腦中亂糟糟的,一會兒是回憶,一會兒又是羅姑娘說今日隻怕早在晉朔帝的算計之中,一會兒又怕原本的男女主光環太大,饒是晉朔帝也抵不過……
鍾念月驟然拔腿迎上孟公公:“陛下在哪裡?”
說罷,倒像是要往宅院裡衝了。
孟公公張張嘴,不等他答。
背後突地伸來一雙手,牢牢地箍住了鍾念月的腰,一下將她整個撈到了懷裡按住。
“念念,往何處去?”是晉朔帝的聲音。
鍾念月嚇了一跳,淚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了兩顆。
Advertisement
她小聲道:“我以為你在裡頭,要去救你呀。”
晉朔帝抬手按住了她的眼角,輕輕擦了兩下,又摸到她額前被汗水湿透再被林間的風吹得冰涼的發絲,摩挲了下。
他原先是愛看念念哄他,為他皺眉落淚的。
他自知性情涼薄,於情感上的感知,總比旁人慢了幾分。因而總要如此反復,才可從中品味到念念的甜意。
他知道自己骨子裡更似個惡人,便怎麼也改不掉這性情。
晉朔帝柔聲道:“念念如何救得了我呢?”
“若有你身陷火場那一日,我不會在門外等你,我會進去救你的……朱府門外,說過的。”鍾念月抽噎了下。
那時鍾念月年紀還小一些。
他聽過雖覺得震撼,但想著到底是小姑娘的話,沒準兒過兩年便忘了。
但念念沒有忘。
晉朔帝將鍾念月納入大氅底下,又為她擦了擦臉上冰涼的水痕。
他將她嚇哭了啊。
晉朔帝終於嘗到了直直往五髒六腑鑽去的心疼的滋味兒。
第121章 塵埃(二更)
鍾念月被蒙在大氅之中, 隨即什麼情景都瞧不見了,她扒住了晉朔帝的胳膊,隻聽得金戈聲越響, 還伴著幾聲悶哼慘叫, 衣衫o@。
“臣陳亮前來護駕!”
“臣嚴師澤前來護駕!”
“……”
聲音響起。
鍾念月才漸漸放下了心。若是這般,應當便等同於要塵埃落定了罷?
鍾念月抓住了晉朔帝的衣襟, 然後將眼淚全部擦在了他的衣裳上。
察覺到鍾念月的腦袋在懷中拱來拱去, 晉朔帝忍不住輕按了兩下, 但又舍不得喝止鍾念月。
他還怕她事後不搭理他呢。
又不知過了多久。
晉朔帝剝下大氅, 給鍾念月留了條縫兒。
鍾念月往外擠了擠,扒拉在晉朔帝的懷中, 一瞧。
滿地的殘肢, 倒下的刀戟與士兵,……有點想嘔了。
鍾念月暈乎乎地靠住了晉朔帝的肩, 嗅著他身上的一點龍涎香氣,才覺得舒服了些。
這時候她聽見一聲盔甲輕撞地面的聲音。
有人在晉朔帝跟前跪了下來, 道:“臣幸不辱命,已平了叛亂。”
鍾念月此時睜開眼, 沒看見面前跪著的人。
她目光晃了下,卻是先望見了不遠處的祁瀚。
到底曾經是太子,趕來護駕的將士也為他留了三分臉面,沒有待他無禮。
祁瀚便依舊挺拔而立。
隻是他再也不必裝了。
他徹底撕下了平日裡的謙謙君子皮,隻目光陰沉地盯住了晉朔帝與鍾念月。
從鍾念月跑下來,到被晉朔帝攬在懷中……祁瀚都瞧了個清楚。
他的表妹到底是待旁的人好去了……
這裡是在山林。
不好放任大火燃燒下去。
其餘將士很快便救火去了。
而晉朔帝則抱著鍾念月,緩緩走到了山腳下的另一處偏僻宅院。
皇後她作天作地(穿書) 第200節
晉朔帝先為鍾念月處理了, 身上在山林間無意間刮蹭出來的傷痕。
而後有人來報:“陛下,人都抓著了。”
晉朔帝應了聲, 卻沒有立即動。
等著鍾念月把湿了的鞋襪換了,外裳也換了一件,他才緩緩起身往外行去。
鍾念月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人都抓著了?抓著誰了?不會是將朱幼怡也一並抓著了吧?
鍾念月在晉朔帝當起了跟屁蟲,等跟著進了門,抬頭一瞧,卻是瞧見了祁瀚。
祁瀚坐在那裡,望見鍾念月的時候一怔。
心底倒忍不住隱隱升起了一絲希冀,她是來見他最後一面的……?
晉朔帝此時回了下頭,握住了鍾念月的手腕,大大方方將她帶進了門,而後才命人關門把守在外。
“朕給了你幾年的時間,隻是你到底沒有把握住。”晉朔帝道。
祁瀚面色微變。
隻覺他父皇這番話是奚落,是譏諷他本事微弱。
也是。
如今這些話是在同“情敵”說啊。
“父皇倒也不必惺惺作態,我早知父皇為我設了陷阱。隻是我不願含糊過下去,寧願就這樣拼過再死,也勝過做個懦弱蠢貨……”
晉朔帝從身旁禁衛的腰間抽出刀來,扔到祁瀚的面前:“拿起來,可敢與朕一戰?”
很久以前。
晉朔帝也是這樣教訓祁瀚的。
那時祁瀚便心有不甘。
而今更盛。
祁瀚冷冷一垂眸,抓起了刀。
鍾念月禁不住出聲:“你們作什麼?”
晉朔帝拍了拍她的背,道:“念念且到屏風後去。”
祁瀚也道:“表妹去罷。”
鍾念月不希望晉朔帝受傷,但她若是出聲,倒又顯得在祁瀚的面前小瞧了陛下了。
鍾念月緊緊抿了抿唇,走到了屏風後。
“錚”一聲響。
她隔著屏風,瞥見祁瀚的身影朝晉朔帝衝了上去。
晉朔帝反手拔刀,格擋,飛快抽刀,橫劈下去。恍惚間,鍾念月似乎都聽見了風聲。這一刀,又勁又疾,祁瀚虎口一麻,未能及時躲開。
那一刀便劈在了他的肩胛上。
祁瀚悶哼一聲。
雙眼猩紅,也沒有喊出聲。
他又疼又狼狽。
但背脊卻挺得前所未有的直。
這是什麼呢?祁瀚恍惚地想。
是在他腦內構建過無數次的,他能拔刀直面敵人的畫面。
不必再作隱忍。
“錚錚”,又是兩聲響。
刀刃破空。
“噗嗤”,撕裂了衣衫,破入皮肉間。
他的父皇比他想象中還要來得強悍。
興許連半炷香的功夫都不曾到,祁瀚跌坐在了椅子上。
“朕曾經想過無數次,將來要如何安置你。廢了你,圈了你,毒殺你……”晉朔帝在他跟前駐足,壓低了聲音道:“你錯在不該在那日,將酒杯遞到念念的面前去。否則該有一絲體面在的。”
祁瀚掀動了下眼皮。
他的喉間夾著血沫,一張嘴便是一股鐵鏽味兒在嘴裡蔓延開。
他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日。
惡念一起,便按不住。這便是他與晉朔帝的不同……
祁瀚喉中擠出了一點聲音:“我不要……體面。”
他牢牢抓緊了掌中的刀柄。
他這輩子做過許多後悔的事,獨今日這一件做得對。
他抓起利刃。
真真切切地去爭了一回自己想要的東西。
鍾念月在屏風後站了好一會兒,腦中震顫未息。
直到聽見晉朔帝喚了一聲:“念念。”
她才緩緩走了出去。
祁瀚還坐在椅子上,還抓著刀,隻是他的眼皮合了下去,血從他身上的錦衣華裘蜿蜒流下,在他的腳邊匯集成了一汪血色。
晉朔帝沒有留她多看。
他擦了手,捂住她的眼,便將她帶了出去。
鍾念月一時分外恍惚。
原本的男主,就這樣死了?
她禁不住輕嘆了一聲。
誰叫不是你死便是我死呢。
等鍾念月回過神來時,晉朔帝已經帶著她到了另一間屋子裡。
屋子裡羅姑娘、蘇傾娥都被按在了地上,連同一旁的朱幼怡……鍾念月驚得掐了一把晉朔帝的手指,還真被抓住了?
晉朔帝的目光徑直落在了朱幼怡的身上:“這是……朱家那個姑娘?嗯?怎麼倒成了叛黨?”
這一點倒確實是晉朔帝沒有算計到的。
朱幼怡有些怕他。
哪怕在外頭艱難熬了幾年,在叛黨中都混出個頭目來了,她也依舊怕晉朔帝。
她嗓音艱澀地道:“……我父親,本就是定王舊部。隻是鮮少有人知。他在叛黨中,人稱‘諸葛先生’,地位很高,且很有威信。可那年,我母親病重,父親也在外染了病。叛黨擔心隨著我父親一病,朱家這個暗樁,不再受他們所控,才登門借大火擄走了我與我母親。我二叔的妻兒,確實是我所殺。刀還是他們遞給我的。他們欺辱我母親,我便動了手。叛黨見我出手如此果斷,將我帶回去後,便悉心培養起了我。隻是這般生活顛沛流離,我母親不到半月,到底還是死了……”
說到此處,朱幼怡忍不住看了鍾念月一眼,道:“浪費念念原先一番苦心了,又為我母親尋太醫,又為她尋藥,還登門探望,與我一同服侍。”
說罷,朱幼怡又覺失言。
她如今可不是什麼幹淨身份,與鍾念月扯上幹系已經不是好事了。
鍾念月輕咳一聲,打斷了凝滯的氣氛。
而後她扒住了晉朔帝的肩頭,低聲同他咬了咬耳朵,說了幾句悄悄話。
晉朔帝便也耐心地聽她說。
鍾念月將羅姑娘如何找到她,又做了什麼。
再是朱幼怡如何來到她面前,都說了。
言下之意便是說明她們二人,如今是與她站在一處的啦,若是查清楚沒問題了,便放一馬罷。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