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高淑兒那邊被他一瞧,立即住了聲。
那些個少年公子倒是仍在往這邊瞧呢,等與三皇子的目光遇上了,方才雙手一拱,行過了禮。
三皇子冷哼一聲。
當他沒有瞧見麼?
這些人方才都在瞧鍾念月呢。
三皇子將頭轉回來, 目光重新落回到鍾念月的面容上。
他一直知曉這潑婦生得好看,隻是今日見了旁人的模樣, 才知她原來好看到了這般地步……不錯,她眉眼生輝,光是立在那裡,也好似將四周都鍍上了幾分光華。
隻可惜一開口,便叫人憎惡得厲害。
三皇子冷笑道:“那便是大人我。”
他父皇終於也給他派些事務了。
鍾念月哪管他負責幹什麼呢,他負責倒馬糞都行。
“那敢問三皇子,何處是我歇息的帳子?”鍾念月問。
三皇子眼珠子轉了轉:“與那高家姑娘一處帳子。”
“你沒瞧見那高家姑娘不喜我麼?”
“正是因她不喜,才分給你的。”
鍾念月毫不客氣地嗤笑他:“陛下若是聽見了,隻怕要說三皇子蠢的。”
Advertisement
“你還想同父皇告狀不成?”三皇子成竹在胸,得意地看著她,“那怕是不成的。高家姑娘可不曾得罪你。你與人不合,住不到一個帳子裡去,那不過是說明了你自己心胸狹隘。父皇最是不喜這樣的人。”
“誰同你說這個?”鍾念月翻了個白眼。
三皇子憋住了火。
這潑婦哪怕是做出這等無狀的動作,卻也還是好看的。
她內裡草包,實在浪費這副皮囊!
鍾念月笑盈盈地看著他:“說你笨你還不信……陛下將這安營扎寨、分配住所的事務分給你,不正是為了瞧瞧你的協調統籌之能麼?”
三皇子嘴角繃住,陰沉沉道:“抵達後方才多久的功夫,營帳已經大致扎好。那方乃是神樞營,父皇大帳位於中央,四下布禁衛,……安置如此妥帖。還不能彰顯我的能耐麼?”
“這便是協調統籌了?今日你非要將我與高家姑娘安置在一處。以小處見大處。陛下便要想,你連人心喜好都摸不明白,何談長袖善舞?何談馭下之能?一樁小事在你手裡,恐都要引得兩家反目起龃龉呢。那不是笨是什麼?”
“……”三皇子氣得臉都扭曲了,從喉中擠出二字:“歪理。”
隨即他便哼笑一聲,腦中登時又起了個折磨鍾念月的念頭:“既你不願,便到我帳子裡去住好了。”
香桃聽了登時橫眉豎目。
三皇子見狀,這才覺得胸中堵著那口氣出了不少。
這於其他姑娘來說,興許是孟浪冒犯了,甚至是明晃晃的羞辱了。
但鍾念月的臉皮才沒有那樣薄呢。
鍾念月反問他:“三皇子原是想娶我麼?”
三皇子嘴角一扯:“若你入我府中,也不過是側妃罷了。”
鍾念月:“然後三皇子日日都被我按著打?我是無妨的。”
三皇子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你怎麼沒有半點羞恥之心?”
鍾念月:“怪了。是誰硬要送上前來讓我打?還邀我到他帳子裡去?是誰沒有羞恥之心?”
三皇子面上怒極,起了一層薄紅:“說罷,你想住在哪個帳子裡?”
鍾念月指了指不遠處的青色頂的帳子:“那個。”
三皇子咬牙切齒:“那便是你的了。”
鍾念月一提裙擺:“多謝。”說罷,便帶著香桃轉身走了。
儼然就是拿他當個工具使?
三皇子陡然意識到這點,登時面容更扭曲了。
小太監戰戰兢兢地提醒著他:“殿下,許多人瞧著呢。”
三皇子這才整了整神色,咬牙道:“難怪近來也不見太子與她混在一處了,怕是太子也招架不住她。”
小太監想了想,輕聲道:“鍾姑娘出身,實則不低。”
三皇子氣得臉更紅了,扭頭就走。
“吵起來了?”高淑兒這邊驚訝出聲。
“像是。三皇子的性情確實……不大好說話。”
“怎麼不說是鍾家姑娘性情乖張呢?”
一時卻是誰也沒有接話。
這……真要論起來,還是三皇子性情多變的名頭傳得更遠些。
鍾念月到了青色帳子裡,裡頭床已經鋪好了,隻擺了幾個圓墩,一張小案幾。出行在外麼,到底不比家中布置得妥帖。
鍾念月也並不挑剔,挨著圓墩坐下,再卷起帳子一旁的小簾子,便能瞧見湖岸的風光,視線不受半點阻隔。
湖岸的對面,還隱約可見高低錯落的樹木,披著半身的霜雪,上面冒出一點綠綠的尖兒。
“這裡一定很適合冰釣。”鍾念月喃喃道。
香桃縮了縮脖子:“不會冷麼?”
“多拿幾個手爐就不冷了,走……拿手爐去。”鍾念月說著便起了身。
香桃連忙跟上,道:“咱們馬車裡隻有一個呀姑娘。”
“去別處拿。”
“哦哦。”香桃應著聲,又道:“姑娘拿三皇子真有辦法,奴婢瞧他臉都氣紅了。”
掀了簾帳出去。外頭已經在生火架鍋了。
禁衛們推著車馬停住,隻見那幾架車之上,都放著高高大大的……似是籠子?外頭都用黑布罩住了。
鍾念月扭頭瞧了一眼,隱約好像聽見了撕扯的聲響。
像是撕爛了什麼皮子……
這會兒眾人都已經安置下來了,各自在帳中歇息,或者收拾帶來的行李。
鍾念月從帳子後頭繞上一圈兒,便繞到了中間的大帳前。
門口把守的禁衛認得她,低下頭道:“姑娘且等我通報一聲。”
鍾念月爽快地點點頭道:“去吧。”
這話音剛落下呢,裡頭的孟公公便隱約聽見了聲音,忙掀起了簾帳,道:“姑娘進來便是。”
雖是入春,但正值乍暖還寒的時候。
帳子裡依舊點了炭。
一進去便暖意融融。
這帳子裡十分寬闊,不僅擺有一床一榻,還有制式齊全的桌椅凳,兩扇屏風,兩邊還豎了人高的宮燈。
而晉朔帝就坐在那太師椅上,有人跪在他的跟前,似是正在回話。見有人進來,那人也並不敢抬頭。
鍾念月福了福身:“陛下。”
隨即才出聲問:“咱們一會兒去冰釣麼?”
孟公公笑道:“哪裡是自個兒釣啊?姑娘瞧見外頭那些籠子了麼?”
“嗯?”
“裡頭裝的是鷹。”
哦。
鍾念月這一下便想起來了。
滿蒙等遊牧民族,視海東青為最高圖騰。所謂海東青,在他們看來是萬鷹之神。像元、清時,每逢春獵,便要用海東青獵取天鵝。
隻是漢族帝王將之視為野蠻鄙事,垂拱不下堂,以致體魄衰頹。
大晉卻也有這樣的習俗。
難不成祖上也有塞外的血統?
鍾念月驀地想起來,早前有一回,她在宮裡撐得吐了,晉朔帝匆匆而來,身上著的是勁裝,便像是剛剛才從演武場上下來。
這樣倒是極好的。
上至帝王,下至將士,都能尚武而不懈怠,大晉自然便能安安穩穩多過上幾代。
鍾念月對大晉的了解還是不夠多,不由出聲問:“這鷹也能捕魚?”
皇後她作天作地(穿書) 第62節
“能,還是捕魚的好手呢。”孟公公道。
“那何時開始捕獵?”鍾念月又問。
這次答的卻是晉朔帝,他道:“再等半個時辰。”
鍾念月伸出手來:“那多給我幾個湯婆子,我且先睡一會兒去。”
宮人忙轉頭去瞧晉朔帝。
晉朔帝點了下頭:“莫睡久了,免得晚間輾轉反側也入不了眠。”
鍾念月:“那無妨,陛下拿一本書與我念上幾句,我定能睡著了。”
晉朔帝:“……”
孟公公滿臉哭笑不得。這真是在陛下跟前,將不學無術說得最是坦蕩大方的人了。
那跪著的人都不由悄然抬了下頭,隻是到底沒敢往鍾念月這邊看。
鍾念月徑直走向那屏風後的美人榻,嬌聲道:“公公,將床上的被子搬來給我睡罷。”
便如她當年在清水縣時,因著屋裡冷,於是登門白嫖了晉朔帝那松軟暖和的大棉被。
孟公公應聲:“哎,這便來了。”
鍾念月三兩下拆了發髻,被子一攏就先睡了起來。
等睡醒,外頭已經熱鬧起來了。
她匆匆起身,穿好了披風:“走罷走罷。”
晉朔帝已經不在帳中了。
幾個宮人忙上前去收拾被子,等俯身理好,其中一個不自覺地怔怔道:“……好像染了什麼香。”
“什麼香?姑娘身上的香麼?”
他們一呆。
那這被子是還到床上去呢?還是不還到床上去呢?
第38章 披風(何人的)
帳子外天色昏暗, 雖然篝火已經點了不少起來了,但鍾念月一眼望過去,還真有點找不見人。
“念念!念念!”喊聲由遠及近。
不多時, 錦山侯便到了她跟前。
錦山侯穿著藏藍色的衣袍, 脖子邊圍了一圈兒毛領。換做過去,那毛領定會襯得他連脖子都沒了。但如今是不大相同了。
他長了幾歲, 身形抽了條兒似的, 原先憨圓的模樣去了三分。臉頰一瘦下來, 眉眼間便還有幾分與晉朔帝肖似。
這並不奇怪。
他的父親與晉朔帝一母同胞麼。
鍾念月瞧了他一眼:“怎麼才來?”
錦山侯憨憨一笑, 眉眼間的清秀俊朗,頓時又給衝散了。
他道:“我去你帳子裡尋你了, 沒尋見。然後我就繞著這裡走, 走了好幾圈兒,終於見著你了。我就知道, 你是在皇叔父這裡,隻是我不敢進去。”
說罷, 錦山侯又要去取脖頸上圍著的毛領。
“給念念,圍著, 不冷。”
鍾念月:“你圍著罷,不要著了涼。”
去年有一回,錦山侯受了風寒,到國子監裡風一吹,涕泗橫流。三皇子的堂兄弟當即與人譏諷了起來,暗指錦山侯像蠢豬。
鍾念月當場翻了個白眼,辛辛苦苦地挽起袖子, 與錦山侯一塊兒,按著對方打了一頓。
可別勞她再打誰一頓了。
鍾念月說完, 便一提裙擺,當先朝前行去。
錦山侯連忙追在了後面:“念念,念念,我在岸邊瞧見了一個洞。我帶你去瞧……”
“洞有什麼好瞧的?”
“洞裡有東西在發光,我想撿出來給念念……然後被夾了。”錦山侯把手伸到她面前。
上面還真有道口子,不過痕跡很淺,倒是口子旁有一點輕微的淤痕。
鍾念月怔了怔:“水裡難不成還有蝦?”“去瞧瞧。”
“哎!”錦山侯高高興興地應了。
兩人一塊兒往岸邊走。
路上遇見了禁衛,鍾念月方才問一聲:“鷹放出來了麼?”
禁衛搖了搖頭。
那估摸著還要再等上一會兒,鍾念月咂咂嘴,那就先自己釣魚去罷。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