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嗯?”
“我在誇你物理學得好,要不然你怎麼有本事自己造呢?”許昭意指尖點了點卷面,“計算題公式全寫錯了。”
趙觀良掃了眼卷子,輕咳了聲,面色有些復雜。
“不用替他說話,考試前的毒打總比發卷時的迎頭痛擊溫柔。”許昭意看著卷面,很有挫敗感,“反正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這算記憶上有漏洞,還是漏洞上有記憶?”
“這是我的卷子。”趙觀良心痛地捂住心口。
“……”許昭意沉默了幾秒,“不是,你別灰心,其實我的意思是——”
“她的意思是按照這種水平,別人考試叫重在參與,你那叫重在摻和。”梁靖川懶洋洋地補了一刀。
“太過分了,”被雙殺的趙觀良心痛地按住心口,“我覺得我跟你們倆分分鍾待不下去。”
“你別對他那麼兇殘,能不能委婉點。”許昭意看了梁靖川一眼。
“那你對你同桌是不是過於兇殘?”梁靖川對她雙標的態度很不滿。
“因材施教,你這種缺少來自社會的毒打。”許昭意堆出假笑看著他,“不過老師很有耐心,你還有問題盡管問。”
梁靖川眉梢微微一抬。
他挑了道步驟繁瑣到能講很長時間,且問起來不侮辱智商的題,手指點了點,“這題怎麼算?”
“我看看,”許昭意快速地看了遍他的步驟,連貫又細致地理了遍思路,“你第一步的向心力就算錯了,受力分析不對,小球在斜面上應該……”
梁靖川的視線抬了抬,落在她的面頰上,她垂眸的樣子總是溫柔又漂亮,彎翹的睫毛微微顫動,下巴很尖,唇很紅。
就這麼牽引著他的注意力,無聲無息。
Advertisement
許昭意並未注意,講完一遍後偏頭看向他,“你還有沒有聽不懂地地方,我可以再給你捋一遍?”
無意間抬眸,她的視線撞入他湛黑的眸底,深邃如望不到底的寒潭。
許昭意稍稍怔住。
她驀地意識到,在不知不覺中他們挨得很近,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咫尺之間。
似乎隻要微微仰頸,他們就會唇齒相觸。
第20章 長島冰茶
周遭像是突然安靜了下來, 光線穿透稀薄的空氣從他身後劈落, 他清俊的眉眼埋在陰影裡,難以言明的情緒覆蓋了周身。
許昭意睫毛微微一顫, 慢慢地挪開了視線,還算平靜地開口, “你能不能認真點, 別……”
別看我, 隻看題。
“嗯?”梁靖川懶洋洋地抬了抬視線, 嗓音低緩勾耳,“怎麼了?”
要命。
許昭意捏筆的手微頓,狀似不在意地撇開了視線, 心尖跟著顫了顫。幾乎是不由自主地,她想起黑暗的角落裡, 仰首擦過他唇角的瞬間。
也是這樣, 呼吸絞纏。
一旁的趙觀良沉浸在悲痛中,半晌沒聽到動靜,才抬頭詫異地看了眼,“欸, 你臉怎麼那麼紅?”
許昭意薄唇微動。
還沒想好說得過去的措辭,梁靖川垂了垂視線, 懶懶散散地朝後靠去,微微一哂。
“熱得。”
許昭意毫不客氣地在桌底踹了下他, 無聲地剜了他一眼。
“熱得?現在才三月底, 很熱嗎?”趙觀良莫名其妙地逡巡了一圈, “好像也沒開空調啊……”
“你再把這道題做一遍,我去點杯飲料。”許昭意忽地截斷了他的話頭,撂下手中的筆,起了身。
“掃個碼就能下-單,不用跑一趟,”趙觀良扭過頭來,莫名其妙,“不是,她怎麼跑得那麼快?”
能感覺到許昭意身形明顯的僵了,梁靖川唇角翹了翹,薄唇再次掉落兩個字。
“渴得。”
許昭意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問候了他祖宗十八代,腳下像生了風,片刻都不想在此地停留。
“跑慢點,”梁靖川看著她的背影,骨節分明的手將手機調轉了個方向,語調一貫的散漫,“幫我帶杯伏爾加河。”
許昭意回眸看了他一眼,微笑著問道,“伏什麼?”
“伏爾加河。”梁靖川耐心地重復了遍。
“什麼河?”她眨了眨眼。
“伏爾加河。”他耐著性子。
“伏什麼河?”她繼續茫然。
“許昭意。”梁靖川抬了抬視線,微微眯了下眼。
許昭意面上堆了標準的假笑,轉身朝櫃臺走去,“聽到沒,給他來杯伏地魔。”
新開的小店白天客人寥寥,足夠冷清而安靜。店員正趴在櫃臺追劇,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竟然真順著她的話走。
“我們好像沒有這種,有配方嗎?”她下意識地想要搜索,“可以現場為您調。”
“哦,我也不會,”許昭意不太在意地彎了彎唇,“要不你拿瓶殺蟲劑,兌上兩片耗子藥吧。”
“啊?”店員茫然地抬眸。
“開個玩笑,”許昭意面不改色地點了點菜單,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長島冰茶、芒果班戟,還有一杯伏爾加河。”
吃瓜群眾趙觀良一直忍著沒出聲,用餘光瞄了眼梁靖川。
後者眸色淡淡的,即便聽到那聲“耗子藥”,也沒什麼反應,隻無聲勾了勾唇。
趙觀良被他笑得毛骨悚然,撈起課本遮住了臉,戳開“爺爺和七個小矮人”群。
“我靠,哪位大哥行行好,過來一起復習?他倆又開始了,又他媽開始了,我太難了。”
一片死寂的企鵝群瞬間復蘇,消息刷地飛快。
“誰讓你當電燈泡啊,早說了這是送人頭行為,勸你吾日三省吾身,傻否,蠢否,笨否?”
“老趙有難,八方點贊!”
“該,人家孤男寡女,你非得怵在粉紅泡泡裡發光發亮,報應啊!”
“狗屁粉紅泡泡,這兩人的走向太變態了,”趙觀良視線晃了兩個來回,無語地邊搖頭邊打字,“反正不是浪漫愛情片,應該是恐怖懸疑劇。”
還他媽是那種時時刻刻想搞死對方的橋段,標題趙觀良都想好了,就叫《誰比誰更狠之無人生還》。
好在這倆人互懟五分鍾,能安生兩小時。
話題無疾而終,難得都消停下來,安靜地繼續復習。趙觀良本來闲不住,可惜梁靖川和許昭意認真專注於一件事時話都不多,看著態度就挺冷。他剛冒出點放松的念頭,就被強大的求生欲按了回去。
效率史無前例的高,再加上內容不多,他又腦子活絡,一天下來確實有成果。
“我覺得我的銀行卡有救了,甚至能提提額。”基本解決重點題型後,趙觀良激動到千恩萬謝,就差沒三叩九拜了。
“那就為了你的錢途,這兩天多用點功。”許昭意很有成就感,慢慢悠悠地收拾東西。
“你現在要走啊?要不讓梁哥送你吧,”趙觀良怡然自得地轉了轉手機,賣力地制造機會,“這幾天不算安生,不是說晚上有尾隨的嘛,都上了社會新聞了,我覺得還是小心點好。”
許昭意無語地抬眸看他。
就他陰魂不散的特質,她還真有點分不清,社會新聞是真的還是他隨口瞎扯的。
“不早了,你一個人回去真的不完全,”趙觀良擋住了許昭意的去路,“你們不是家近嗎?順路啊。”
“用不著。”許昭意壓了下唇角,“你擋道了。”
趙觀良沒挪開,趁著梁靖川出去的空擋,他忍不住問了句,“我一直想問,你是不是看梁哥挺不順眼啊?”
“想多了,算不上,我們相處得其實挺好的。”
許昭意幹脆利落地否認三連,似真似假地輕笑了聲。
“別的不提,就為你梁哥,我成功地預防了好幾起謀殺案。”
“我操,什麼時候的事兒,我怎麼不知道?”趙觀良還以為有什麼跌宕起伏、驚心動魄的傳奇經歷,“這麼牛逼是怎麼做到的?”
“通過自我克制。”許昭意皮笑肉不笑。
“……”
趙觀良一點都沒勉強,左右人走了也不是他最著急。他看著許昭意的背影,不緊不慢地點了根煙,怡然自得地等著梁靖川進來。
“人呢?”梁靖川晃了眼空掉的座位。
趙觀良敲了敲煙蒂,聳聳肩,“剛走。”
梁靖川掀起眼皮淡淡睨了眼,挺平靜的,難以捉摸的平靜。
“我可攔了啊,”趙觀良舉手作投降狀,“不過應該沒走遠,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梁靖川清淡地應了聲,拎起外套,抬腿就走。
趙觀良嘖一聲,壞笑道,“欸,梁老板,您還真去追啊?人家避你跟避瘟神似的,您可得——”
梁靖川突然扭過頭,不溫不涼地看了他一眼。
“成,當我沒說,”趙觀良無可奈何地頓住,作勢在自己臉上摑了下,“我閉嘴。”
-
夜色濃稠,燈火璀璨。
距離不算太遠,許昭意打包了盒熱騰騰的關東煮,捧著小紙盒,慢悠悠地踱回去。
街道上川流不息,櫥窗玻璃上映出虛影,許昭意視線微微頓住。
也不知道是趙觀良的烏鴉嘴顯靈,一語成谶了,還是她今晚太過敏感——她總覺得身後似乎真的有人跟著自己。
她微微蹙眉,加快了腳步。
路過街角時,突然橫過一隻手。有人框住了她的脖頸,在她出聲前,猛然捂住了她。
關東煮的紙盒從手中掉落,許昭意心底咯噔一下。
她根本沒注意這人什麼時候繞過來的。幾乎沒有思索,她屈起手肘,狠狠向後擊向他的腹部。
可惜身後的人思維快上一步,料到了她的反應,緊緊裹住了她的手肘。
力道太大,她掙脫不開。
許昭意當即狠狠朝後跺去,在對方側身閃避、手勁略松時,她旋身一個側踢,又準又狠地擊向對方的太陽穴。
下一秒,許昭意稍稍怔住。
熱門推薦
影帝的十八般追妻套路
拼車拼到一隻狐狸,我沒忍住摸了一把它的大尾巴。後來, 和影帝對戲時,他的狐狸尾巴隔著水汽纏上我的腰,笑得邪魅放肆:「卿卿,天下沒有白摸的尾巴。」
丹心寸意
和顧宴遲在一起的第三年,我覺醒了。 原來我是一本書裡的炮灰女配。是男女主愛情路上的墊腳石。故事結局是顧
前夫有點怪
離婚第二天,我一覺醒來,回到了高三。我的前夫翹著二郎腿,幸災樂禍地看著我:「你求我啊,求我我就教你做題。」「求你我就是狗。」我怒道。
絕渡逢舟
所有人都說我是徐嘉野身邊最舔的狗。 我徒手給他剝核桃,凌晨三點發高燒去給他買烤紅薯。 就連他的白月光回來都是我去接機。 徐嘉野說,「找個替身消遣一下而已。」 他們說我有病,「知道自己是替身還往上趕。」 我垂眸。 哦。 可徐嘉野也是替身。
致秋秋
多年前,還在讀書時,我和高冷校草秦默談了場認認真真的戀愛。 隻是不太走運,我們最終並未修成正果,反而下場慘淡,草草收場。 多年後重聚,秦默早已逆襲轉變階層,一躍成為人上人。 同學們紛紛表示是我沒有福氣。 可他們都不知道,分手的時候我明明努力挽留過,秦默隻是推開我,讓我滾。 而現在,我也已經放下了這段感情。
天才雙寶的惡毒小姨
"樂清穿成了豪門後媽文裡天才雙寶的惡毒小姨。 原主姐姐過世前留給她一筆巨額贍養費,可原主拿了錢揮霍一空不說,還讓兩個孩子吃不飽穿不暖,非打即罵,雙胞胎隻好自己每天掙錢吃飯找爸爸,後來原主甚至企圖勾引自己姐夫。 等到霸總將雙胞胎帶回家時,順道把原主也送進了監獄。 穿來的樂清看到比臉還乾淨的銀行卡後,兩眼一黑。 完了,地獄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