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那些奮力拼殺的年輕戰士們,仿佛殺紅了眼,利爪落在身上,血肉模糊,深可見骨,卻好像已經感覺不到了疼痛,唯有舉起手中武器,死死的守著腳下的那片土地。
戰場之中,一道紅光快如閃電,橫掃而出,一隻高大三米的巨怪被懶腰斬斷,一片血霧噴灑而出,染紅了衣衫。
此時的安勒,就好像是所有伙伴背後的眼睛,以手中弓箭守護伙伴們的背後。
然而,每射出一箭,安勒的臉色便差一分,此時的他,臉上幾乎看不見一絲血色。
在場當中,不僅僅是安勒。
安勒高舉一把雪色長弓,雙眼不見一絲眼白,面無表情的站在中間,拉起弓弦,隻見白光微閃一隻以靈力幻化而出的透明羽箭隨著弓弦被拉開而憑空出現。
“噔”的一聲嗡鳴。
透明羽箭射向空氣,隨後化出無數隻透明羽箭落下,那一隻隻羽箭仿佛有了靈智,兇猛而快速的射向戰場中其他偷襲的敵人。
他們隻記得,必須快一點,再快一點,隻要補充了靈力,哪怕杯水車薪,哪怕隻能發出一擊,也能從怪獸爪下救出一個伙伴。
而在他們的身邊,也有人如同紀雯君、王潮那般護著自己的伙伴。
哪怕是用自己的身體擋,也死命的護著身後那個北都大的靈修,即使他們之前可能連對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甚至他們彼此並不認識。
此時所有北都學生會成員當中被祖盅兒激發出靈修天賦的學生們,幾乎成了這個戰場背後的眼睛,利用他們那些少許的遠程攻擊術法以及低階神識,努力的保護著身邊的伙伴、戰友們。
靈力力竭,便快速吃下事先從自家會長那裡領來的奇怪丹藥,然後再次拿起手中武器。
接二連三,反反復復。他們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吃了多少那種能快速補充靈力的丹藥。
血色仿佛將整個天地都染成了紅色,腳下的稻田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四周仿佛成了煉獄,就連空氣都彌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而,他們頭頂的天,依然是黑的,沉悶到窒息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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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嗎?
但是他們知道,此時身後護著的人,能在這個吃人的戰場上,護住他們觸及不到的伙伴。
在這裡,沒有家人、老師護著他們,但是他們有彼此,他們的不懼怕背後放空。
但,場面依然慘烈。
放手嗎?
不放,不敢放,也不能放,因為他們要護著身後的人,要守著他們的家。
怕嗎?
很累,手裡的武器早就已經變成了如千萬斤重,身體好像也已經沒了知覺,所有的動作都成了一股本能,本能的揮出手裡的武器,本能的拼殺。
疼嗎?
疼,很疼,渾身都好疼,但是沒關系,還活著,還能戰!
“盅兒!”紀雯君急促的喘息了一下,滿是血漬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眉眼中閃過一抹柔光。
“若是活下來了,我想去跟一個男人表白!”
祖盅兒快速掃了一眼身邊的人,笑著點頭。
怕,他們怕到死,都沒能護住這裡,他們更怕放了這群怪物進城,毀了他們的家,害了城裡的人。
盅兒一刀懶腰斬斷企圖背後偷襲紀雯君、安勒、王潮二人的一隻怪物,四個人瞬間調整推行,背靠在一起,手裡的動作不停。
但,當背後傳來熟悉的溫度之時,心仿佛得到了一瞬間的安寧。
“沒事,姐幫你把他綁來,直接丟你床上,來他個生米煮成熟飯。”
“那要是他不想負責呢?”
紀雯君笑了笑,看向身邊之人的一瞬間,眼中滿是不舍與依賴。
“好,你想追誰我幫你。”
“那要是他不同意怎麼辦?”
紀雯君揮出一刀,眉眼中多了幾分惆悵。
“這麼說起來,若是活下來,我也想跟一個人表白!”王潮抿了抿嘴角,悶聲說了一句,聲音已經開始沙啞,肩膀上血粼粼的抓痕深可見骨。
安勒那雙雪白的眼微微一閃,輕輕的應了一句什麼!
下一秒,四個人的臉上同時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如一年前的夏天,他們在北都校園相遇,攜手走到了現在。
“怕什麼?”祖盅兒眉頭微挑,帶著幾分不講理的痞氣,“你負責不就完了,有我在,誰敢拒絕你,就算是裝,也得給姑奶奶在你面前裝一輩子愛你的好男人。”
“好!”紀雯君笑著點頭,反手一刀砍斷一隻怪獸的手臂,笑的一臉燦爛:“那就這麼說定了哦,到時候你可不能不管我。”
“放心,管你一輩子。”祖盅兒寵溺的看著身邊的女孩,這個她來到帝都之後,第一個走到她身邊的女孩,從那日起,無論發生什麼,她都沒有再離開過。
說好了,要陪彼此一輩子!
說好了,哪怕長大也絕對不分開!
“我不會讓你們死的,我還要帶你們回家,所有人……一起回家!”
即使,身邊的小伙伴越來越多,但是他們四個人之前的感情卻始終沒有變過,且在彼此的心裡,也一直都是最特殊的那三個。
盅兒握著長劍的手突然猛地一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聲說了一句。
說好了,以後要建一個隻屬於他們的豪宅區,做一輩子鄰居!
所以,我絕對不會,讓你們死的!
第701章 等我帶你們回家
越來越多的人倒下,地上的血徹底染紅的地面。
越來越多的怪物,瘋狂的嘶吼著,仿佛怎麼殺也殺不完!
看著身邊的伙伴倒下,身邊的人,認識的,不認識的,奮力的將屍體搶奪過來丟在身後。
保住全屍,不落怪物之口,已經成為了還活著的人唯一的信念。
他們已經不知道,能不能守住他們的家。
但是他們知道,隻要還有一個人活著,就必須戰鬥到底。
死亡,已經不可怕了,因為有人在黃泉路上等著自己。
“雯君!”一聲嘶吼響徹在戰場之上,充滿了恐懼與慌張。
那血好似水流,不斷地從指縫中溢出,好像要快速流盡了似的。
多久了!
有多久沒有過怕的感覺了!
紅光一揮,倒下一片怪物,一道身影快如殘影,一瞬間抱住了倒下的女孩。
祖盅兒感覺自己渾身都在抖,手裡的刀都握不住了!
看著倒在懷裡的人,盅兒慌亂的抹去她嘴角溢出來的血跡,丟在手中的魔剎,當顫抖的手按住懷裡之人心口處的血洞的時候才發現,按不住的,太大了,按不住的。
“沒事的,我能救,我能救的!”微啞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慌張和恐懼,一瞬間紅了眼眶,眼前都變得模糊了。
“盅兒!”紀雯君微笑的看著抱住自己的人,眼裡帶著濃濃的不舍,舍不得離開她,舍不得看她哭,還想寵她一輩子呢,還能做她孩子的幹媽呢。
“沒事,別怕,我能救你的,我能的!”祖盅兒揮起一手,一堆亂七八糟的瓷瓶憑空出現,小心翼翼的將懷裡的人放在地上,驚慌失措的去翻那些瓷瓶。
她已經,她早就已經什麼都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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