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走，我有幾句話和她說！”阮惠推了一把欲言又止的丈夫，蔡成明咬了咬牙走了。

阮惠停在夏程晨面前，嘲諷地道：“怎麽，不服氣？”

“阿姨……”夏程晨回過神，委屈地看向阮惠，卻在看到阮惠臉上的表情時呆住了，她從來沒在阮惠臉上見過這麽多表情，有厭惡，嫌棄，恨，不屑，幸災樂禍……

這是一向對她笑容可掬的阮惠嗎？夏程晨覺得短短一日一夜，自己好像在做夢一樣，這些人都變得匪夷所思。

“別叫我阿姨，以後見了我就繞著走，別讓我再見到你，還有你那早該死的媽……”

阮惠逼近她，低聲地吼道：“夏程晨，你知道嗎？我在這世上最恨的人就是你媽，其次就是你！我原以為，我這輩子最絕望的事就是二十多年前被你媽搶走了我丈夫的心，二十多年後還要無助地看著你這小賤人搶走我兒子……哈哈，沒想到老天有眼，你舅舅完了，你們兩的靠山倒了，你們程家再也不能插足我的生活了！哈哈，我要去買鞭炮慶祝……小賤人，回去告訴你媽，她死了我會買一車鞭炮去她墓碑前慶祝的！哈哈……”

阮惠大笑著離開了，夏程晨愕然地看著她的背影，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身後一聲響，她回頭，就看到母親程愫被奶奶呂茹一把推在了地上。

“媽……”夏程晨驚叫了一聲就沖過去，邊扶母親邊叫道：“奶奶，你推我媽做什麽？”

程愫才做了心髒搭橋手術，身體不好，她哪經得起這一摔啊！

“別叫我奶奶！我不是你奶奶！”呂茹猙獰了一張臉，叉腰指著程愫吼道：“母親是賤人，生個女兒是小賤人！我夏家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把她娶進門，好了，如今都離婚了，也別賴在夏家了！劉媽，把她們攆出去，以後夏家的門不許她們踏進半步！”

“奶奶，你說什麽？我爸和我媽什麽時候離婚了？”夏程晨覺得自己要瘋了，這一件件事怎麽都這麽離奇地發生了？

“你問你媽吧！她都做了什麽好事！”呂茹冷哼了一聲，似乎懶得和夏程晨理論，退進去呯地一聲就關了門。

第12章 卸磨殺驢

夏程晨頓時火大地就要往裏沖，程愫一把拉住了她，叫道：“晨晨，別去了，你還沒看明白嗎？樹倒猢狲散，我程家沒了利用價值，人家卸磨殺驢呢……”

卸磨殺驢？夏程晨一呆，想起舅舅的事，就怔住了，難道昨晚和今天發生的事，都是舅舅出事帶來的後遺症嗎？

可是……這說不通啊！就算舅舅倒了，可是母親和父親這麽多年的婚姻就這麽經不住考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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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奶奶為什麽說你和爸離婚了？什麽時候的事？”

夏程晨才問著，門又開了，劉媽提了一個箱子出來，走到兩人面前輕聲道：“夫人，小姐，這是你們的東西，老夫人讓你們拿了東西馬上走，說別等著被攆出去丟人現眼！”

她同情地看了一眼程愫，放下箱子，無奈地搖搖頭，走了回去。

“什麽？給這點東西就想攆我們走？不行，我要去問清楚！”夏程晨火冒三丈，就想往裏沖。

“晨晨……”程愫也氣得發抖，捂住胸口一手拖住了夏程晨，還沒說話，眼一黑就往地上栽去。

“媽……”夏程晨被嚇了一跳，趕緊回身抱住母親，見母親頭上全是冷汗，秀眉全蹙在一起，呼吸困難，她趕緊把她放平，拖過箱子打開，手忙腳亂地翻出了藥趕緊喂進了母親口中。

“媽，你別嚇我，你一定不能有事！”夏程晨給母親順著氣，兇狠地瞪向紅樓，隻見門窗緊閉，窗簾拉的緊緊的，裏面的人聽到這番動靜都沒人出來看一眼。

夏程晨心都涼了，就算父親奶奶絕情，夏瑩瑩和夏源怎麽也不出來看一眼呢？他們就忘記了？從他們被抱回來夏家那天開始，程愫都把他們兩當親生兒女，把他們帶大，就算不是親生的，也勝過他們的親生父母，他們怎麽就這麽絕情呢？

“晨晨，先離開再說吧！”程愫喘過氣來，拉著夏程晨無力地道。

“嗯！媽，我們先去外公家，回頭再和他們算賬！”夏程晨是擔心再吵把母親氣出病來，隻好暫時咽下這口氣，把母親扶上自己的跑車，開了車就離開了紅樓。

隻是車子才開到外公家，老遠就看到很多人圍在外公家的門前，一片吵鬧聲，還有人提了棍棒砸玻璃門窗，叫嚷著什麽。

夏程晨停下了車，猶豫著該不該過去，如果那些記者說的是真的，那這些人就可能是大橋坍塌的受害者家屬，她此時過去，也不知道怎麽收場！

“給你舅媽打電話，問問是怎麽回事！”一直在閉眼休息的程愫感覺車停了，睜開眼看到這一幕也急了，趕緊提醒夏程晨。

夏程晨也反應過來，趕緊拿出手機給舅媽打電話，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程愫一向不帶手機，夏程晨趕緊開車掉頭，找了個公用電話打給舅媽，可是她的手機關機。

夏程晨又趕緊給表弟程東打，程東倒是馬上接了，在那邊拖著哭腔叫道：“姐，你和姑姑去哪裏了，一直聯系不上你們，你們快來醫院見爺爺最後一面吧，爺爺不行了……來晚了就見不到了！”

第13章 禍不單行

“啊！”夏程晨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叫道：“東東，你說清楚，在哪家醫院？我們馬上過來！”

程東哽咽著說了醫院的名字，夏程晨趕緊回到車上，拉著程愫就趕去醫院。

程愫聽她說父親不行了，在車上就捂著胸口哀叫了一聲：“這是老天要亡我們程家嗎？這怎麽什麽事都趕到了一起啊！”

夏程晨怕母親急出病，忙安慰道：“媽，你先別急，也許是程東說錯了，他還小，醫生發個病危通知就慌神了！”

“晨晨，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這次程家沒那麽容易逃過這一劫了！”程愫慘笑，抓著胸口長長嘆出一口氣：“要是程家沒事，呂茹和夏文舉，還有蔡家會做的這麽絕嗎？”

夏程晨臉色沉了下來，想起奶奶和父親的態度，還有阮惠的變臉，她雖然還沒弄清是怎麽回事，可是也知道程愫說的對，程家這次的事沒那麽容易平息，否則父親也不會急著和她們劃清界限。

眼看醫院到了，夏程晨顧不上問母親和父親離婚是怎麽回事，找了停車位停好車，就扶著母親奔向急診大樓。

她太匆忙，也沒注意電梯那邊祈胤和左溢走了出來，祈胤看到夏程晨拖著母親往急救室奔過去，眉頭皺了一下，這女人這時候來醫院做什麽？蔡家的人還沒找上門嗎？

“去打聽一下，夏程晨來醫院做什麽？”祈胤隨口吩咐了一句，就先走了。

左溢則愣了一下，眸光就有些暗沉了，夏程晨……她不是市長千金嗎？昨晚祈胤才要了她未婚夫的電話，現在又要打聽夏程晨的動靜，難道二少對她有興趣？

這邊，夏程晨扶著母親來到了急救室，就見程東在門口心神無主地走來走去，而舅媽，目光呆滯地坐著，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臉上還帶了幾道血痕。

“舅媽……”夏程晨剛要上去問怎麽回事，就見急救室的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夏程晨顧不上舅媽，沖上去問道：“醫生，我外公怎麽樣？”

醫生摘了口罩，搖了搖頭道：“我們已經盡了力了，他心力衰竭已經回天無力，你們還是進去看他最後一眼吧！”

“爺爺……”程東一聲驚叫，就沖了進去，夏程晨趕緊扶住母親走了進去，就見病床上，外公僵直地躺著，昔日的神採奕奕全被老態龍鐘代替了，他努力地睜著眼，那目光卻沒有絲毫神採。

“外公……”夏程晨放開母親沖上去抓住他的手就跪在了床前，驚慌地叫道：“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堅持住啊……”

外公抓緊了她的手，兩滴老淚滾了出來，張著口想說什麽，可是呼出的氣噴在氧氣罩上，說出的話近似嗚咽。

程愫見狀，再顧不上了，上前取下了父親的氧氣罩，一邊流著淚，一邊將程東拉到床前，對父親說：“爸，你放心去吧，隻要我有一口氣，一定會照顧好東東和晨晨的，程家不會倒，東東以後會將宏強發揚光大的……”

程鑫良氣喘的越來越急，伸手一把抓住了程愫和夏程晨的手緊緊一握，擠出了兩個字：“小鷗……”

第14章 被愛人捅了一刀

後面的聲音戈然斷了，程鑫良的手垂了下去，監視器上的心跳跳成了一條直線……

“外公……爸……爺爺……”程愫，夏程晨，程東都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

站在門口的舅媽徐鈺看到這一幕，緊緊地捂住嘴，目光複雜地看了一會，突然轉身就跑了出去，等夏程晨清醒過來想著該給外公準備喪事，徐鈺就再也找不到了。

***

“所以說，夏程晨去醫院是去見程鑫良最後一面了！”祈胤玩著筆，聽完左溢的彙報唇角撇了撇，狀似感嘆又似嘲諷地擠出一句話：“還真是禍不單行啊！”

“少爺，這程家還真是倒黴啊，程斌一出事，宏強也完了，他家老爺子如果在世，也許還能有轉機，這一死，程家就徹底完了！”

左溢感嘆道：“好歹也是一個大家，一夜之間毀於一旦，這真是世事弄人啊！這也就罷了，蔡家做的也不地道，人家才出事就迫不及待地去退了婚，夏家也落井下石，把程愫和夏程晨趕出了夏家，這變臉之快也不怕被人恥笑，再怎麽說幾家都是一二十年的交情！”

“喲，聽你這語氣是同情夏程晨了？”祈胤玩味地一笑，道：“你可別忘記了，之前你和我一樣討厭夏程晨，那女人太囂張了，你不是說過有一天她沒有程家做靠山看她怎麽神氣嗎？現在正好可以看笑話，怎麽卻同情她了？”

左溢呵呵一笑，斜了祈胤一眼，笑道：“少爺，我可沒你那麽小氣，人家濺了你一身水都多久了還記著！我看夏程晨根本不記得那事了，你也別計較了，她現在夠慘了，你踩落水狗也沒意思吧！”

“我不會踩她，好歹一夜夫妻百夜恩，她欠我的算還清了！”祈胤想到昨晚小女人的熱情，笑的很腹黑，幾個月前的雨天，被夏程晨飆車濺了一身泥水的怨氣被她的熱情平複了。

這丫頭的確像落水狗，今天遭遇的一切隻不過才開始，以後還要面對很多劫難呢，他祈胤大人有大量，就看在一夜夫妻的份上不去湊踩落水狗的熱鬧了……

“少爺？你說昨晚和她鬼混的男人是你嗎？”左溢聽到他的話就驚訝地叫起來，隨後想起什麽就緊張地問道：“記者那邊要去打招呼嗎？否則明天你就和她一起上報紙了！”

“老規矩，寫可以，別提我的名字，程家的事才開始，我不想攪進去，讓他們自己去折騰吧！”

祈胤漫不經心地轉身，翻看著桌上的資料，隨口又道：“定兩張去美國的機票，明天你和我一起過去，談談和BC芯片的項目！”

“好！”左溢放下夏程晨的事，立刻去安排，和祈胤有過一yè情的女人多了去，他絲毫不覺得這個夏程晨和祈胤會有後續，祈胤這架勢就算揭過了昨夜，他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倒是祈胤，處理完手上的文件，端了咖啡走到落地窗俯瞰整個城市時，想起了夏程晨，他褐色的眸子多了一絲迷茫。

夏程晨，你愛了蔡逸傑十多年，被你深愛的人這樣捅了一刀，你在想什麽呢？

活該？還是懊悔？

第15章 我等這天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