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哥哥，雖然你生病的樣子很好看很好看，可是我還是不要你生病，你生這一次病就算了吧，反正我和千語姑姑都看到了，不用再給別人看了。”

　　“拜拜，我走了，藥在櫃子上、早餐在餐桌上、我們在路上，哈哈哈。”

　　“可愛的丫頭。”原本頭腦暈暈沉沉的唐寧，在看到顧白寫的紙條後忍不住笑了。在放下紙條後，卻又默然。

　　想起當年同學開玩笑說：未來若失戀，一定揮一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

　　當時他和蘇蔓隻是笑而不語，那麼相愛又默契的他們，從沒想到過會有分開的一天，所以他們都沒有給自己足夠的預想，讓自己有能力來面對分開的結局。

　　夏千語，我知道我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對不起，讓你失望了；隻是，我隻是需要再多一點時間，我會讓自己好起來的。

　　*

　　carlyle辦公室。

　　顧白上完語言課，被司機送到夏千語辦公室的時候，夏千語與林柏文正在討論carlyle旗下地產公司的分割與重組，兩人專注的討論中，完全忘了時間。

　　“千語姑姑，林叔叔好。”顧白推開辦公室的門，很淑女的走過去。

　　“顧白今天好漂亮。”林柏文彎腰在她臉上留下一個法式親吻。

　　“謝謝林叔叔。”顧白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掩飾住眼底淡淡的表情。沒辦法，她覺得這個林叔叔雖然長得也好看，可是比不上爹地、也比不上唐哥哥，所以她真的沒什麼興趣。

　　隻是他是千語姑姑喜歡的人，她就敷衍一下好了。

　　“顧白，那邊櫃子裡有零食，你先吃一點兒填肚子，我還要半小時結束。”夏千語抬頭看著顧白笑了笑，指著辦公桌後面的櫃子說道。

　　“好。”顧白乖巧的點了點頭，隻是眼珠子轉了兩圈後，一路小跑到夏千語的身邊，將唇湊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唐哥哥是病人，會不會餓壞了？”

　　夏千語輕瞥了她一眼，低低的說道：“他是大人，會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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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你們忙。”顧白的嘴巴輕輕嘟了起來，有些不情願的轉身離開。

　　夏千語笑著搖了搖頭，對林柏文說道：“繼續。”

　　“要不先去吃午飯？這個測算一時半會兒也完成不了。”林柏文抬腕看了看時間後，對夏千語笑笑說道。

　　“繼續吧，我一會兒還有事。”夏千語不理會他的意見徑直將手邊的稿紙推到林柏文面前，邊用筆圈出稿紙上的重數據邊說道：“以寧達為中心，現在市值為300億，報給市政的數據會做一下處理，按寧達出事以前的市值來報，是打得住的，也就是400億。”

　　林柏文抬頭看了一眼安靜的顧白，輕輕搖了搖頭，拉過夏千語的稿紙，接著在旁邊圈出三家公司：“我們最大的竟爭對手是這四家，傑安市值320億、晉越市值200億、凡城380億、御品420億。”

　　“我說的不是他們的實際市值，而是他們在竟標的時候，會做的市值數。所以從這兩組數據來看，我們需要一個市值450億、一個市值350億，這樣兩個體量的公司來給寧達打掩護。450億這個肯定是要被犧牲掉的，以竟價心理來看，最高和最低那個都是會被犧牲掉的。”

　　“那麼350億這個公司，就要具備奪標的實力。寧達與這家公司要保證進一家。”夏千語點頭說道。

　　“你的意思是，並不是必保寧達是嗎？”林柏文沉眸看著她。

　　“力保拿下安閣的項目。”夏千語下巴微抬，凜然說道。

　　“好，我和你同樣的意思。不過仍以寧達為主。”林柏文贊賞的點頭說道。

　　“當然，最好的資源在寧達，我的意思是你對這家350億的公司要用心，以必贏的姿態去做，一來在竟標中我們需要這種態度，二來誰也不能保證上頭的是個什麼口味，或許他不欣賞寧達和唐寧這一款呢？”夏千語沉聲說道。

　　“有道理，我們的資源就這樣分配：最好的資源給寧達、餘下的資源給350億的這個公司、450億的這個公司以體量為主，正常準備就行。”林柏文拿起紅筆，在稿紙上快速圈了三個圈。

　　“ok，這個方向確定下來，那麼這兩家公司的成立、股權方式，你幫我做個方案，確認後就要開始運作了，在打造寧達的同時，這兩家公司也要有些動靜才行。”夏千語抬頭看著林柏文說道。

　　“好，一周內，我給你方案，至於確定的時間，要看你對現在這幾家公司的控制力度了。”林柏文收起面前的資料和文件，點頭說道。

　　“對我來說，隻有做不做，沒有行不行；對股權公司來說，不過是股權的增減而已。”夏千語也合上文件夾，邊起身邊說道。

　　“看你的安排，我負責方案。”林柏文的眸光微閃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說道。

　　“ok。”夏千語點頭，轉身看著顧白說道：“顧白，準備回家。”

　　“好耶，終於可以走了。”顧白開心的從她的坐椅上跳了下來，快步跑到沙發上，抓起自己的小書包，背好後站在旁邊等夏千語。

　　“一起午餐？”林柏文微笑著看著夏千語。

　　“有事。”夏千語連借口都不找，直接拒絕了林柏文，倒不是怕他誤會什麼的，她根本不想這些問題，隻是有些擔心唐寧而已。

　　“約你太難了。”林柏文笑著說道：“不過還是祝大小兩位小姐節日快樂！”

　　林柏文說著從包裡拿出兩個精致的包裝盒走到顧白面前，蹲下來看著她笑眯眯的說道：“顧小姐，你猜猜哪個是送給你的呢？”

　　“這個。”顧白伸手隨意指了一個，算是應付了林柏文自以為有趣的遊戲。

　　“真遺憾，這個是送給夏小姐的，這個給你，節日快樂！”林柏文在心裡微微皺眉，將粉色包裝盒遞給了顧白－－小孩子太精明就缺少了可愛，顯然Gary的這個女兒，遺傳了他的精明與算計，小小年紀就懂得一臉假笑的敷衍人。

　　“謝謝林叔叔，林叔叔節日快樂。”顧白接過禮合，笑得甜甜的說道。

　　“不用謝，能讓美女開心是男士的責任。”林柏文笑笑說道，直起身體將手中另一個銀灰色的禮品盒遞給夏千語：“節日快樂。”

　　“不必。”夏千語無視他遞過來的禮物，拎著公文包徑直走到顧白的面前。

　　“charlene，禮節性的禮物而已，你不是活在真空中，人與人交往的那個情、那個故，我認為你多少應該懂一些才好。”林柏文想了半天，那個’人情世故’的成語，他倒是習慣說一半猜一半，大約他覺得所有中國人都是習慣用成語的，所以聽懂他的一半話應該沒問題。

　　“我們是搭檔，不需要人情世故。”夏千語輕瞥了他一眼，伸手將顧白牽到身邊。

　　“那我也不需要人情世故。”顧白將手中的禮盒舉到林柏文的面前。

　　“你……這是一種禮貌。”林柏文看著顧白，不禁氣結。

　　“哦。”顧白看了看手中的禮盒，又抬頭看了一眼夏千語，見她隻是微笑著不做表態，眼珠當即轉了兩圈，笑眯眯的說道：“小朋友隨便收別人的禮物會被人說沒教養。”

　　顧白說著惦起腳尖將手中的禮物放回到林柏文的手裡。

　　“charlene？”林柏文隻覺得一陣挫敗－－他知道她少在人際上花功夫，便決定從工作上入手，不僅給她更多的專業助力，也幾乎用了她大部分的工作時間。而且他們的合作越來越合拍、越來越默契，兩人在項目上的觀點出奇的一致。

　　這讓他越來越喜愛與她一起工作的狀態，也讓他對她的專業素養與商業敏感度越來越欣賞。

　　這算是好現象吧，可在感情上……

　　結果是她越來越習慣拿他當工作伙伴，就和她其它的工作伙伴沒有兩樣，讓他不知道突破口到底在哪裡－－這樣下去，最後他就變成了薛濤……

　　“她有權利決定自己要不要收別人的禮物。我們先走了，祝你在中國的第一個聖誕愉快。”夏千語低頭輕笑，牽著顧白的手快步往外走去。

　　“確實有權利。”林柏文聳了聳肩，看著手中兩個沒送出去的禮物，第一次有種無可奈何的感覺－－在追女人這件事上，他還從來沒有這樣挫敗過。

　　“不過，夏千語這樣的女子，挫敗也值得繼續。”林柏文挑了挑眉梢，轉身回到辦公桌前，將兩個禮盒扔進大包裡後，拎著電腦往外走去。

　　一個人的節日，總不能在工作中渡過了。

　　*

　　“千語姑姑，你喜歡林叔叔嗎？”顧白用手撐著小臉，看著專心開車的夏千語問道。

　　“他是姑姑的同事。”夏千語淡淡應道。

　　“唐哥哥呢？”顧白追問道。

　　“也是同事。”夏千語的眼皮微動，沉靜答道。

　　“可是你收唐哥哥的禮物，不收林叔叔的禮物。”顧白邏輯清晰的再追問。

　　“因為他是你的唐哥哥呀！”夏千語扭頭給了顧白一個理所當然的微笑，心卻沒來有的一陣發虛－－為感情的事情說謊，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

　　隻是……還是不希望改變與他現在的關系，也不希望他因此而受到困擾。

　　“好，以後千語姑姑有喜歡的哥哥，我也會對他很好很好的。”顧白似是了解的用力點頭，表示以後以千語待唐寧的態度，同等待千語喜歡的人。

　　她卻不知道，她的承諾現在都已經做到了呢。

　　顧白的疑問解開，心情便自然大好，拿了漫畫書出來，邊哼著兒歌邊看漫畫。

　　*

　　夏千語和顧白回到公寓的時候，唐寧正穿著寬松的家居服坐在客廳的書桌旁工作，屋子裡有甜甜的西點香味兒。

　　“唐哥哥，你生病好了沒有？”顧白脫了鞋子，快步跑了過去。

　　“好了。”唐寧放下手頭的工作，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又摸了摸顧白的額頭，表示兩人的溫度是一樣的，真的已經好了。

　　實際上他在喝了藥後又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覺，醒來後一身的汗，所以他回家洗了澡換了衣服後，又過來幫夏千語將床單被子給換了，然後邊工作邊等她們回來。在身體舒服一些後，還做了一些節日餅幹。

　　當然，這是他在英國時候養成的節日習慣。

　　他和同學們會在平安夜烤各種點心，然後在聖誕節這天背上背包，和同學們一起郊遊，然後交換自己的點心，然後在戶外駕個爐子，著茶或咖啡，過一個愜意的聖誕節。

　　“今天過節，一起吃點心。”唐寧牽著顧白的手走進客廳，對夏千語說道：“廚房和房間都整理好了，希望沒給你造成麻煩？”

　　“無妨。”夏千語側身看餐廳擺放漂亮的點心，還有分別煮好的茶和咖啡，分明是正式英式下午茶的準備。

　　想來……

　　想來是想起曾經在英國的生活了，那時候蘇蔓應該會陪在他身邊吧。

　　夏千語微微笑了笑，透過兩道縈繞的輕煙，似乎看到溫柔的唐寧與活潑的蘇蔓在廚房忙碌又親密的身影－－和諧而溫暖。

　　*

　　英國，商務部辦公大樓，蘇蔓低著頭專注的翻譯手中的文稿，evan坐在她的對面，校上一份譯稿。秘書alma則將evan校好的稿子錄進電腦，再打印出來，交給蘇蔓做第二校。

　　“譯完的已經全部打印好了。”alma將稿子遞給蘇蔓。

　　“謝謝。”蘇蔓抬起頭來，接過稿子大致看了一眼後，對evan說道：“手上的文件還需要一個半小時，要不你們先走，我譯好了拍給你。”

　　“既然這樣，你可以拿回家翻譯，晚上我們用郵件繼續溝通。”eavn點了點頭。

　　“不用，司長、alma你們先走吧，我在辦公室效率會高一些。”蘇蔓臉上勉強擠出一點禮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