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話,很是曖昧。
他的話剛落,一柄黑色手槍隔空指向季梵的腦袋,黑幽幽的槍口滲著陰冷氣息。“宋御,不可胡鬧。”顧諾賢的命令,宋御不得不聽。憤憤收起手槍,宋御用危險的眸子警告了季梵一眼,季梵見狀卻是淡定無視。
“對我想入非非的人不少,不過季梵先生可知道那些人最後都去了哪兒?”顧諾賢還是那副從容優雅的樣子,任何事情都影響不到他。
“鄙人倒是想聽聽。”季梵佯裝好奇的模樣,看得顧諾賢身後的宋御憤然。若不是諾爺有令,他真想一槍崩了季梵的腦袋。顧諾賢懶散的坐姿微微調正了些許,十指頂了頂鏡框,淡漠道:“他們後來都被我的人請去了非洲。”
季梵挑起眉梢,沒有理解他的意思。
“非洲有一種變異狒狒到了夜晚十二點就會發情,如果找不到宣泄對象它們就會充血而死,如果找到了交配對象,那對象就會被活生生搞死。”宋御盯著季梵的臉,轉也不轉。
季梵臉色變了變,雖不知宋御這話裡的可信程度有多少,不過他眼中的鄙夷蔑視卻是散了不少,不過那看著顧諾賢的目光依舊不算尊重。
“季梵先生,我的時間很寶貴的。”
見到顧諾賢臉上的不耐煩,季梵心裡頓時拉起警線,這個男人說話時語氣明明很和善,可季梵就是從中聽出了不耐煩。他暗自猜想,如果自己還不說正事,估計男人話語中的不耐煩就該轉為殺意了。
拍拍手,三個大漢抱著幾個箱子走了進來。“打開!”三個人恭敬打開箱子,立馬齊刷刷露出好多個本傑明,富蘭克林。這裡面的錢,全是一百面額的美元。
“這裡是三億美元,Eric先生,他們足以表明我的誠意。”六個箱子,總金額剛好是三億美元。三億美元這個大數字也沒能讓顧諾賢挑挑眉頭。見到他這反應,季梵又道:“Eric先生,可還滿意?”
顧諾賢偏偏頭,宋御見到他偏頭,多年來合作的默契立刻體現出來,他召進來兩個兄弟,將桌子上的箱子提到顧諾賢的身邊,就在季梵以為顧諾賢就要點頭同意的時候,那宋御跟其餘兩人竟然當著他的面將那扎成捆的美元放在手中飛速點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季梵嘴皮子抽搐個不停。“Eric先生,你是在懷疑我的人格嗎?”
顧諾賢詫異看了他一眼,說出來一句差點氣死季梵的話。“季梵先生,我們這些人也有人格可言?”人格,在金錢面前那就是個屁!
季梵口水噎在喉嚨,媽的,這男人長得挺可人,說起話來也能噎死人!
五分鍾後,刷刷刷的數錢聲音停止,宋御朝顧諾賢搖搖頭,見狀,季梵跟顧諾賢的眼神都是起了變化。前者眼神變得不可置信,後者眼中則露出了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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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顧諾賢說話向來剪短。
宋御一板一眼道:“差了兩張。”
...兩張!季梵差點沒吐血!兩百美元也要計算?真是一群摳門鬼!
“季梵,這該算誰的損失呢?”連稱呼都改了,可見顧諾賢動怒了。顧諾賢的威嚴擺在那兒,季梵一時半會兒也不敢動他,他的心裡,對他總歸是有忌憚之心的。
“算...我的!”從自己皮夾克裡掏出兩張美元,季梵剛拿出來就被宋御眼疾手快搶了過去。他倒是不嫌丟人!“諾爺,齊了!”顧諾賢滿意點點頭,宋御命人提著箱子站在一旁,又乖乖當起了護衛。
“Eric先生,錢我付了,東西什麼時候到?”顧諾賢揉揉眉心道:“還是先籤合同吧!”
聞言,季梵身後一穿著露臀短裙的女子捧著一個小冊子走到顧諾賢身前,她微微彎起身子,那雪白的酥胸落進顧諾賢眼裡,後者眼裡清明的讓人懷疑他的性取向。
唰!唰!
Eric幾個字母落於字上。
那性感女子準備取走合同,顧諾賢卻制止了她的動作,見狀季梵耐心盡失。“Eric你什麼意思?生意到底做還是不做?”對上季梵的憤怒,顧諾賢恍若未聞。
“季梵先生,我們這次來T國可花了不少路費,我想,飛機票汽油錢住宿費應該由你這東道主負責,你說呢?”顧諾賢此話一出,空氣霎時陷入寒霜。
宋御站在顧諾賢身後,眼皮子一個勁的挑。丫的,諾爺你太無恥了,太財奴了!
用了一分鍾,季梵才吞下這口怨氣。“行!我出!”聞言,顧諾賢滿足了。“不過,那批軍火什麼時候到?”
“下星期二晚上十一點半,東海灣來收貨就行。”
聞言,季梵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顧諾賢起身來,伸出手來。“那就感謝季梵先生這幾天對我跟我兄弟們的照顧了,跟季梵先生合作是一件令人心情晴朗的事情。季梵先生,我還有事先走了,期待我們下次合作!”
季梵也跟著伸出手來,兩隻同樣有力的大手帶著不同的較勁捏在一起。
“Eric先生,合作愉快!”這話,季梵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出來的。
雲淡風輕轉身,顧諾賢帶著手下,一批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凝視著顧諾賢離去的背影,季梵眉頭跳個不停,雙手也捏的咯咯作響。
*
從走出海景別墅,宋御聳動的肩膀就沒停止過。
“很好笑?”顧諾賢坐進車廂,看著側前方宋御那聳動的有些誇張的肩膀,語氣很冷。宋御捂住嘴,趕緊停止聳動,“沒,我就是覺得諾爺您這性格跟夫人真相。”
一樣的嗜錢如命。
顧諾賢全然將這話當做誇獎。“這是好美德。”某人很是無恥。宋御默然,心裡依舊是狂笑不停。
吱!
車子猛然停住,顧諾賢慣性使然,腦袋撞到椅子上。沉著臉抬起頭,顧諾賢目光冷若寒冰,“怎麼回事?”司機驚恐轉過頭來,看著顧諾賢,聲音帶著恐懼:“諾爺,剛才有一個女人忽然從路旁邊竄出來,擔心會出人命踩了急剎車,是我的失誤!”
顧諾賢皺皺眉頭,目光越過車窗掃了眼外面,這一看臉色頓時鐵青了。
車旁邊,懸崖邊上蹲著一個背雙肩包的女孩,那女孩穿著黑色緊身衣,膝蓋骨大概是撞到了車子,還在流血。當然,讓顧諾賢動怒的不是這女孩擋了他們的去路,而是這女孩那張臉!
“找了大半個月,終於讓我逮住你了!”一把踢開車門,宋御隻聽到一陣風,後車廂便消失不見了。
“小丫頭,你還挺能躲的!”
紀若聽到這聲音隻覺得有些熟悉,詫異抬頭,看到那張讓她膽顫的閻羅臉,紀若怔然了。
後面是懸崖,前面是閻羅,前後夾擊,這他媽是絕路啊!
☆、008、來個嘴對嘴
女孩直起身來,優美迷人的曲線被顧諾賢盡收眼底,不過後者的目光並沒有多少異色。
“異國他鄉竟也能遇見,這位先生,咱倆這緣分不淺啦!”手指撩開額前被風吹起的發絲,紀若打著哈哈,心裡卻在叫苦連天。她剛將寶貝裝進背包那別墅裡的警報器就響了,卯足勁逃到這,沒想到又遇到了這冤家。
紀若悔不當初。
“緣分不淺?”顧諾賢玩味笑笑,黑框後的雙眼冷光凜冽。“咱們這可不叫緣分不淺,該叫冤家路窄才對。”男人笑著說出這番話,紀若卻笑不出來了。
紀若目光賊精看了眼四周一眼,越看心裡越絕望。顧諾賢手指頂頂眼鏡鏡框,幽深的眸子凝視著紀若那張看了就讓他來氣的臉,“小丫頭,咱倆這事該怎麼解決。”陰測測的語音縈繞在紀若耳邊不肯散去。
他笑得比閻羅更冷。
“這位爺,小的有眼無珠冒犯了您跟你心愛的車子,小的該死!可是小的窮得叮當響,我這全身上下沒一處值錢的東西,您說賠錢吧,我實在是拿不出來。你說賣身吧,我這長相頂多也就算個殘次品,配不上尊貴的您。”紀若眨眨眼,一臉小白兔的無辜。“要不這事咱們就這麼算了?”
算了?宋御坐在前排看著紀若笑的諂媚的臉蛋,隻覺得荒唐。她當諾爺是紳士?
聞言,顧諾賢臉上掛著的笑意瞬間由優雅轉換為冷肅,伸手準確且迅速扣住紀若的手腕,紀若悶哼一聲,臉上表情有些扭曲。“小丫頭,交出東西,我可以考慮輕饒你。”
“什麼東西?”紀若的反應,讓顧諾賢心冷了幾分。
“裝瘋賣傻,你該死!”往自己身前一帶,紀若被男人順力拉扯到自己懷中,一股濃烈的雄性氣息撲鼻而來,紀若小心髒砰砰跳個不停。
“說,畫在哪兒?”陰鸷桀骜的目光蹲在紀若那張可愛的臉蛋上,顧諾賢語氣裡殺意濃烈。紀若愣了愣,隨即想到了什麼,“你是那屋子的主人?”
顧諾賢沉默不語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奶奶的,運氣太背了!紀若原本忐忑的心瞬間變的絕望。“畫不知道被我扔哪兒去了…”這話紀若說得十分沒底氣。“扔了?”眼眸眯了眯,放肆的雙目裡迸射出十萬道利刃寒光。
紀若小幅度點點頭,她並沒有扔掉那畫,不過不知道失手放哪兒去了。“行,那你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顧諾賢的話讓紀若渾身一顫,“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顧諾賢腳步前進兩步,紀若的身子朝陡壁懸崖接近一米多,聽著下方滾滾海水,紀若小心肝嚇得一顫一顫的。“人都得為自己所作所為付出代價,既然你扔了它,那我就將你從這扔下去。”仿佛從遠方飄來的奪命之音,聽得紀若心驚。
一道猛力踢到紀若的臀部,紀若兩眼一突,身子朝前傾去。“我靠,真扔啊!”
看著黑影朝下迅速跌去,顧諾賢眼中一點伶香惜玉的神色都沒有。除了家裡那兩個女人之外,任何其他女人在他眼裡都跟菜板上的魚一個樣,都隻有任他屠宰的份。聽著驚恐的尖叫,顧諾賢淡然轉身,前腳剛踏出一步,一條極細的遊絲纏上他的腳踝,猛烈的拉力將他往懸崖邊上帶,等顧諾賢反應過來,身子正以迅猛的速度朝海底墜去。
“諾爺!”
宋御臉一白,一腳粗魯踢開車門,等他跑到懸崖邊上往下看時,哪兒還有顧諾賢的半點身影。
“靠!都給我下海去找!找不到諾爺自盡了斷!”
“是!”
*
“老板,Eric墜海了。”女秘書坐在季梵的身上,嫵媚的眉宇間竟是幸災樂禍。季梵一怔,那雙遊離在女秘書胸上的手立馬頓住。“那還不去找?”
“老板,我們去找他做什麼?他死了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女秘書嫵媚一笑,對老板這決定感到不解。“蠢貨!他在我的地盤上出了事,若真出了個三長兩短,DS的人不得上我家來提我腦袋?”
季梵強烈的反應看得女子一愣一愣的,“是,我這就親自帶人去找他!”
一個人坐在房間沙發裡抽煙,季梵夾著煙的手不受控制在抖個不停。若是找不到Eric,那就麻煩了。
*
不舒服。
這是夢中紀若唯一的感受。
腦袋嗡嗡作響,似乎是要炸開了。
眼皮子抖了抖,紀若睜開眼來,看到的是一大片湛藍無雲的天空。海水聲音洶湧,風吹起椰樹的樹枝,吹亂紀若的湿發。掙扎著站起身子,紀若取下背包揉了揉雙肩,“嘶…”倒吸冷氣的聲音讓紀若意識到自己受了傷。
將鞋子脫下來倒立著,哗啦啦的水從鞋子裡流出,看得紀若頻頻咂舌。“竟然沒死。”對於自己還活著這一事實,紀若顯得有些不淡定了。
摸了摸臉上的面具,似乎快要脫落了。紀若將面具撕下又重新戴上,這才脫下身上的衣物,將他們放在樹枝上,紀若隻著一件內衣褲躺在陽光最烈處。目光在四處掃了掃,紀若眼尖的發現東北角的椰樹下有一道銀灰色物體。如墨眼珠子轉了轉,紀若皺皺眉頭,她意識到那很有可能是被她拽下來陪葬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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