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吻

首页 | 分類:現代言情 | 字數:3902

第67章

書名: 炙吻 字數:3902 更新時間:2024-11-14 10:45:51

  *


  許芳菲此刻全身都難受。


  頭暈乎乎的,像生灌了幾十斤的膠水進去,黏黏膩膩,把所有神經細胞攪做一團,分不清東南西北。鼻塞口幹,嗓子眼兒也仿佛卡這根魚刺,刺痛幹澀。


  她試著睜開眼皮,但是睜不開。迷迷糊糊間,隻感覺到有人把自己抱了起來,平穩而急速地走動。


  許芳菲大腦遲鈍,沒能第一時間反應出,此時將她抱在懷裡的人是誰。隻隱約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清冽微涼,霸道地侵佔住她一呼一吸,燻得她懵懵的,也讓她安心。


  不知過了多久。


  鼻腔裡多出一絲消毒水的氣味,緊接著,後背傳來柔軟觸感。那個人動作輕柔,終於小心翼翼將她放下……


  平躺須臾,許芳菲混沌的大腦終於恢復幾分清醒。


  她想起自己還在軍訓期,心頭微驚,雙眼也隨之唰的睜開。下一瞬,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色天花板,一盞嵌頂型白熾燈,四面白色的牆,兩張病床,軍用書桌軍用櫃子,還有……


  一個站在病床邊上的高大男人。


  許芳菲:“。”


  四目相對,半晌無言。


  好一會兒,鄭西野才沒什麼語氣地開口:“衛生員不在,我已經打過電話了,你先躺幾分鍾。我喂你喝點水。”


  說著,他便將手裡剛倒好的溫水放到病床旁的小桌上,彎了腰,準備扶她起身。


  許芳菲臉一紅,心慌意亂又窘迫,慌慌擺手,躲開他的觸碰:“不、不用了。我沒事,教導員。我可以繼續訓練。”


  再明顯不過的躲避和抗拒。

Advertisement


  鄭西野手撈了個空,動作一滯,眼底眸色霎時轉深。薄唇抿成一條線,不再說話,隻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瞧。


  天曉得,許芳菲根本沒有勇氣再與這男人單獨相處。她不願再等衛生員,手臂撐著床沿,艱難坐起身,準備回操場。


  然而,還沒等腳尖挨著地面,她便手腕一緊,讓男人一把拽住,不由分說地給重新摁回床上。


  陰影籠罩,遮住她頭頂的所有光線。許芳菲目瞪口呆,錯愕地睜大了眼睛。


  “說。”


  鄭西野眸色極深,渾身的戾氣與濃烈侵略感全都開始失控地肆虐。他俯身貼近她,唇與她的距離僅兩指之隔,問:“你為什麼躲著我?”


第37章


  許芳菲整顆心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清晨的門診部,除了她和鄭西野之外再沒有第三個人。他居高臨下將她扣於病床,禁錮在獨屬於自己的空間,姿態霸道而強硬,不容忤逆。


  如此近的距離,許芳菲幾乎可以看清鄭西野濃密纖長的黑色睫毛。


  她被他身上的清冽氣息燻得更暈,臉通紅,慌亂緊張到極點,連呼吸都快停止。


  心髒噗通噗通,頻率錯亂。


  好一會兒,許芳菲才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她盯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竭力鎮定並柔緩地說:“教導員,我想你應該是有些誤會。我沒有躲著你。”


  鄭西野胸口的火壓抑了十來天,早就瀕臨爆發的邊緣,剛才她擋開他手的動作是導火索,瞬間將他的困惑懊惱熊熊點燃。


  鄭西野想發作,想質問,想甚至想把她摁床上,將這張胡說八道又嘴硬的漂亮唇瓣給咬到窒息。但,一瞧見這姑娘兩頰病態的紅暈,略顯蒼白的唇色,和帶著一絲怯色的柔美目光,他硬起的心就又不受控制地軟下來,什麼脾氣都沒了。


  他側過頭,克制而壓抑地低低呼出一口氣,再開口時,語氣又重新變得柔和。


  他問:“給個話,你到底生我什麼氣。”


  許芳菲滯了兩秒,眸光閃動,不敢再看他,不甚自在地將視線轉向別處,嗫嚅道:“我也沒有生氣。”


  緊接著,下巴一緊,被兩隻修長有力的手指捏住,下勁兒一掰,又將她的臉蛋給掰回來,面朝他。


  “不許亂看。”


  鄭西野直勾勾盯著許芳菲,沉聲說:“你隻能看我。”


  “……”許芳菲腦袋本來就燒燒的,害羞窘迫浪潮般湧來,直令她腦門兒的溫度也越來越高。她緊張得十根指尖都變得滾燙,硬著頭皮直視他,輕咬唇瓣,說不出話。


  “你說你沒有生氣。好。那我換個問法。”鄭西野捏住她的下巴,盡量心平氣和地說:“你為什麼不高興?”


  小姑娘不知是羞是怕,還是生病使然,晶亮的明眸蒙著一層霧氣,看起來湿漉漉的,像鹿眼,嬌得要命。


  這一次,她強迫自己鼓起勇氣,沒有躲避他的眼神,輕聲回說:“我也沒有不高興。”


  話音落地,鄭西野眯了眯眼睛。


  早在凌城時他就看出來,這小丫頭外表看起來柔弱,實則外柔內剛,骨子裡有一股極其頑強的韌勁兒。


  譬如這會兒,她每句話都清正溫和,不卑不亢,教人挑不出錯處。棉花似的,軟綿無力毫無攻擊性,但是能輕而易舉接住所有重擊,瓦解所有攻勢,獨善自己,毫發無損。


  也正是這個發現,讓鄭西野變得更加煩躁。


  從小到大,他神經冷感,個性也冷靜自持,先天遺傳加上後天訓練,他的自控力強到近乎病態的地步,無論任何事物,都無法攪亂他過於淡漠的心境。


  可是,這個叫許芳菲的姑娘,機緣巧合闖進他的世界,四處點火,把他滴水不漏的自制力燒得渣都不剩。


  他天天想著她,念著她,甚至連做夢都都是她的樣子,發了瘋似的想擁抱她,想親吻她,想佔有她,想把她變成他一個人的私藏。


  他為她走火入魔,變得面目全非。


  可她呢?說不理他就不理他,說疏遠就疏遠,沒留下一句解釋也沒顯露出丁點留戀,仿佛在她心裡他們沒什麼交情,她隨時可以全身而退,和他保持最客氣也最冷漠的距離。


  鄭西野又氣又自嘲,忽然覺得,自己像個自作多情的傻逼。


  在她心裡,他他媽究竟算什麼?


  想到這一層,鄭西野不由怒極反笑。他鉗住她的下巴,彎起唇,輕嗤一聲,眸底卻眼霜冷凝:“以前看見我,眼睛都能彎成兩道月牙,一口一聲阿野哥哥。現在私下碰了面,立馬繞道走,人前人後全是喊我‘教導員’。你還敢說沒有原因?”


  許芳菲察覺到他是真的動了怒,心裡害怕更慌,同時又湧上一股委屈和愧怍。


  她隻是想避開他一陣,不再打擾他,自己一個人安靜地整理情緒。根本沒想過會惹他生氣。


  許芳菲沉默了會兒,滿含歉疚地說:“對不起,讓你不開心了。”


  “你‘對不起’什麼?”


  鄭西野發現自己拿這崽子一點辦法都沒有,氣得想一口吞了她。他壓低聲:“我是想聽你跟我道歉嗎?我是想聽你說對不起嗎?我要聽的是你躲著我的原因。”


  原因……


  許芳菲為難地蹙眉。具體原因,連她自己都覺得荒謬無法接受,怎麼可能告訴他?


  頭暈目眩加上內心的鬱悶,許芳菲渾身的不適感更重了。


  就在這時,鄭西野卻像突然反應過來。他盯著少女泛著紅潮的虛弱小臉,眸光微動,隱約猜到什麼,低聲自言自語似的說:“難道是因為過去那一年我沒有來找你,你還在生悶氣?”


  許芳菲:“……”


  許芳菲嘴唇蠕動兩下,正想說什麼,捏住她下頷的男人又有了動作。


  鄭西野手指微動,松開了姑娘精巧的小下巴,然後閉上眼,重重擠壓了一下眉心,側顏冷肅,眉心微擰,似乎在做著某種思想鬥爭。


  片刻,他終於下定決心,睜開雙眼重新看向許芳菲。


  “本來怕你擔心,打算能瞞多久是多久。”鄭西野說,“現在看來瞞不住了。”


  許芳菲怔住,眼神裡浮起困惑。


  下一刻,她看見軍裝如畫的男人彎下腰,在她對面那張病床的邊沿坐了下來。微躬身,牽住迷彩軍褲的下擺往上捋,露出一截漂亮的小腿,冷調膚色,小腿肚的肌肉緊實流暢,線條修勁。


  僅這一眼,許芳菲再也無法挪開視線。


  因為在鄭西野的右腿上,有一條很長的疤,類似手術外傷後的縫合痕跡,蜈蚣一般猙獰可怖,扭曲蜿蜒地伏在他腿骨之上。


  門診部外,太陽已經升起,天地間的交界線愈發清晰。晨輝灑滿整個世界。


  一股說不出的沉鬱堆積在許芳菲心頭,壓得她有點喘不過氣。


  她清楚地記得,一年前,鄭西野的腿上明明還沒有這條傷痕。如此醜陋,如此觸目驚心,又如此的……讓她心疼。


  怎麼會?


  她睫毛顫動著,抬起眼,復雜地看向對面的男人。


  “一年前在金三角留下的。”鄭西野語氣很平靜,輕描淡寫,半帶一絲玩笑:“我軍齡八年,算是我服役以來傷最重的一次,差點兒變成殘廢。”


  *


  一年前,緬甸南部叢林開闊地帶。


  豔陽高照。兩架私人直升機緩緩降落,旋轉的螺旋槳掀起巨型風壓,周圍植物不堪重負,紛紛被壓得彎腰低頭,匍匐進泥沼。


  飛機駕駛員摘下墨鏡,轉頭看向後方機艙,恭恭敬敬地用緬甸語說:“老板,到了。”


  “辛苦了。”肖琪回了句緬語,“待會兒你不用跟著去,在飛機上等我們就好。”


  “好的。”駕駛員點點頭。


  不知是太過緊張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這個緬甸年輕人的臉色看上去有點古怪。他額角不斷有細汗滲出,時不時就得抬起胳膊擦兩下。


  肖琪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敲著自己的Birkin包身,目光在駕駛員身上打量一圈,忽然淺笑,柔聲說:“阿金,這次跟我們出來,你身上應該沒有帶什麼不該帶的東西吧?”


  阿金愣了下,瞧著肖琪美豔微挑的眼睛,不解:“琪小姐,我不懂你的意思。”


  肖琪眨眨眼:“我的意思是,你應該沒有帶什麼微型錄音筆,微型攝像機吧?”


  阿金臉色突的微變。但也隻是一瞬,下一刻他便又堆起滿臉憨厚的笑,說:“琪小姐,我哪有這個膽子。您別跟我開玩笑了。”


  “沒有就好。”肖琪抬手輕輕撫上阿金的肩,“之前坐你這個位置的也是個緬甸人,叫盧巴,那就是個糊塗蟲。好端端的,居然在自己的皮帶上裝了一個微型攝像頭,拍了些東西來找我談,開口就是七百萬。你說我能給他嗎?”


  阿金額頭冷汗涔涔,搖搖頭。


  “對呀,肯定不能給呀。錢多錢少不是事,自己人,缺錢用了就開口嘛,一切都好商量。可留了東西想威脅人,那就不地道了。”肖琪俏皮地眨眨眼,“阿金,你是聰明人,生命隻有一次,好好珍惜。”


  阿金忙顛顛應:“是,是,琪小姐說的是,我記住了。”


  兩人正說著,機艙內又傳來一道男聲,低沉冷漠,也說的緬甸語:“阿金,把你左邊褲兜裡的東西交出來,你現在回頭,我可以保你一命。”


  話音落地,阿金再也穩不住,嚇得屁滾尿流直接跪在了地上。他身體瑟縮著,抖成風中一片落葉,淚流滿面地磕頭哀求:“野哥,琪姐,求求你們饒了我,我一時鬼迷心竅!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說話間,阿金從褲兜裡摸出一隻微型錄音筆,交到了鄭西野手上。


  “隻有這個,沒有別的了……”阿金兩手作揖,腦門兒都磕破了皮,“野哥,野哥求你放過我!我欠了錢,再不把窟窿補上,討債的說要殺我全家!我爸還癱在床上,我也是走投無路,野哥,求你了!”


  “不要命的東西。”


  肖琪冷哼,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踹在阿金左肩,將他踹倒在地。下一瞬,她從手提包裡取出一把加了消音器的手槍,對準阿金眉心。

熱門推薦

第四十九次告白

青梅竹馬的校霸讓我表白五十次,才願意和我在一起。 第 49 次失敗後,我放棄了。 最後一次,我選擇用來愛自己。 角落裡,最近風頭正盛的天才圍棋手賀宴將我圈在懷裡,語氣委屈: 「沫沫,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我嗎?」

賀新郎

和閨密一同穿書的第七年。 她帶給我一個好消息:隻要這具身體死亡,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 她說完這話後,便從高樓一躍而下。 那飛濺的鮮血浸在她夫君的袖上。 上一秒還在指責她演戲的男人目眥欲裂,肝腸寸斷。 而我則越過他,看向了不遠處正摟著他們白月光溫聲哄著的男子。 那人正是我的丈夫,是這天下的君王。 我想,我也該回家了。

反骨不化

為蒼生徵戰的仙子下凡曆劫,上神不忍看愛侶吃苦,欺瞞天 道將我和仙子的命格對調。她圓滿歷經十世,我以凡人之身 受了五百年雷劫。

頂流和龍傲天的團寵妹妹

"宋渺渺有三個大哥,他們不太普通。 大哥酷帥狂霸拽,自從被退婚後幹啥啥都行,第一年成立娛樂帝國,第二年帶著華國科研衝出亞洲,聽說最近在暗中修仙。 二哥頂流巨星,出去溜彎能招惹到一個豪門老男人一個偏執反派一個殘疾大佬,渺渺得小心盯著二哥不被按牆摁著親。 還有三哥,雖然幹啥啥不行,就是莫名其妙有許多清純美艷可愛的大姐姐送上門來想當她的三嫂子……"

又是母慈子孝的一天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許她晨光

為了應付相親,我跟魔頭上司請假。「薛總,我腿摔斷了, 想休假 TAT。」「批。」相親當晚,我望著對面的薛延,面 如死灰。「腿摔斷了?」他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