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碼數。”蔣之昂展開手裡的那片布,下流地舉高展示,給出二字評價:“辣啊。”
看清蔣之昂手裡的藍色內衣,鄭西野眯了眯眼。
記憶回流到半個鍾頭前。
他當時打著電話,注意力全在蔣建成說的那封文件上,沒留神,隨手就把手邊幾件衣服全給扒拉了下來。
鄭西野抿唇,起身二話不說,一把將那件內衣給奪回。
“一件奶罩而已,誰沒見過,至於這麼護食麼。”蔣之昂嘀咕著啐了口,覺得沒意思,套上T恤出了門,找他的大乃妹迷迷去了。
鄭西野坐回沙發上,耷拉著眼皮,面無表情瞧著手裡的內衣。
淺藍色,蕾絲邊,充滿了處於春天萌芽期的少女氣息。
他閉上眼,發狠摁了下眉心。
收錯了人姑娘的貼身衣物,一會兒得找機會,給她還回去。
解釋清楚,那小崽崽應該不至於把他當變態。
琢磨著,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
砰砰。
鄭西野回過神,隨手想把內衣撂邊兒上,又頓住,怕給弄髒,最後去廚房撕下一個透明保鮮袋,放進去,裹好了,拿進臥室壓在自己枕頭底下。
走到大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
年輕小女孩兒穿著藍白格子裙,垂著腦袋、局促不安地站在他門前,兩隻纖白小手將裙裝絞得皺巴巴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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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西野滯了下,把門打開。
“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許芳菲頭幾乎埋進胸口,臉紅紅的,太過羞澀緊張,聲音小得幾不可聞,“請問你今天收衣服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一件內衣?”
鄭西野垂眸盯著她,片刻,確認道:“藍色的,蕾絲邊?”
“……”
聽見他這兩句描述,許芳菲羞赧得差點暈倒,極緩慢地點了下頭,一頓,再點頭。
“稍等。”
說完,鄭西野折返回臥室,將內衣連著透明袋子一起,遞還給站在樓梯間的小姑娘。
許芳菲伸手接過。
鄭西野說:“下午收衣服的時候沒注意,拿錯了。”
許芳菲舌頭打結:“沒、沒關系,你也不是故意的。”
鄭西野又靜默須臾,補充道:“這袋子是幹淨的。”
“……哦。”許芳菲輕輕咬住下唇,兩隻手掌心全是細密汗珠。幾秒後,她動了動唇,說:“我先回家了。再見。”
說完,許芳菲轉身便要上樓。
剛邁出兩步,背後男人卻再次開口,冷不防喚道:“等等。”
許芳菲聞聲愣住,下意識頓了步,回過身去。
鄭西野冷靜地直視她,淡問:“我的號碼你存沒存?”
許芳菲用力點頭:“上次你說了之後,我就存下了。”
鄭西野挑眉:“存了號碼不知道給我打電話。每次這樣跑上跑下,不嫌折騰?”
許芳菲一怔,反應了會兒,紅著臉怯生生擠出一句:“不好意思,我忘記有你的電話了。”
鄭西野將少女嬌豔泛紅的頰色收入眼底,沒再多說,略微動下巴,示意她可以離去。
許芳菲便百米衝刺飛奔回家。
她關上臥室門,把自己囫囵個兒捂進了被子裡,心跳噗通噗通,頻率飛快。
過了半晌,她拿起手機,找到通訊錄裡名為“鄭西野”的備注名,深呼吸,鄭重其事地發過去一條短信。
【阿野哥哥,這是我的手機號。】
隻隔兩秒鍾,對方的回復便彈出來。
【你乖。】
看著這條簡短的回復,一絲微不可察的歡喜,將許芳菲小小的心髒包裹。她從棉被的縫隙裡望向窗外,一隻擁有彩色薄翼的蝶自窗棂騰起,振翅飛向遙不可及的天宇。
**
給鄭西野發去短信之後,一連七天,許芳菲沒再見過他。
偶爾從3206門口過,看著那扇緊閉的神秘大門,許芳菲也會生出幾分異樣的情緒,好奇他去了哪裡,猜測在他身上發生了什麼。
外加,擔心他是不是惹到了麻煩。
好在第八天的清晨,許芳菲在睡夢間,依稀聽見了樓梯間傳來的熟悉腳步聲。
許芳菲唰的睜開眼。
高懸數日的心髒終於落地。
她自幼對聲音敏感,各種頻率、各種音色,聽過幾次就能辨認無誤。許芳菲知道,那是鄭西野的腳步聲。
帶著點兒散漫,懶耷耷的沒所謂,整體基調卻又是沉穩的,有力的。
很特別。一如他這個人。
嘴角不自覺彎起一道淺弧,許芳菲在被窩裡翻了個身,閉上眼,踏實地重新沉入夢鄉。
這一覺睡醒,早已日上三竿。
許芳菲撓了撓睡成雞窩的腦袋,爬起來,迷迷糊糊地將棉被疊好,迷迷糊糊地趿上拖鞋,迷迷糊糊地進洗手間洗漱。
途經廚房,聞到滿屋飄香。
喬慧蘭又做了紅燒排骨這道拿手菜,色澤鮮美的排骨裝了整整一鍋,咕嚕作響。
許芳菲睡了一晚加一上午,肚子空空,嗅著香味兒瞬間食指大動。趁喬慧蘭不注意,她悄悄順走灶臺上的筷子,從鍋裡偷夾起一塊排骨。
然而,就在排骨和舌尖接觸的前一秒,喬慧蘭有所察覺,回身屈指,一記爆慄敲在閨女腦門兒上。
疼得許芳菲嗷嗷喊出聲。
“臉也沒洗牙也沒刷。”喬慧蘭佯嗔,“不許偷吃。”
許芳菲悻悻,小肩膀一垮,放棄了即將到嘴的排骨,轉身灰溜溜地去洗漱。
喬慧蘭聽著洗手間裡的哗啦水聲,往鍋裡加了些調色老抽,隨口叮囑:“以後晚上也不要學得太晚。媽媽知道你用功,但是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要養成早睡早起的習慣。”
許芳菲從小成績優異,上學之後就沒讓家裡操過心,偶爾徹夜不眠,第二天睡懶覺,也被誤以為是學習太刻苦。
她心裡發虛,當然不敢告訴媽媽自己失眠的實情,隻是支支吾吾應:“嗯,知道了。”
刷完牙洗完臉,許芳菲將牙刷牙杯擺放整齊,擦擦嘴,走回廚房。
正好看見喬慧蘭手持鍋鏟,鏟起好些熱騰騰的排骨,裝進一個保溫飯盒。
許芳菲指了指那個飯盒:“媽,要給誰送飯?”
“你給樓下的鄰居哥哥送去。”喬慧蘭麻利地將飯盒蓋好,又拿起一張幹淨湿巾,將盒子邊沿處沾上的油漬仔細擦淨,交代說,“現在正好是飯點兒,咱們家排骨做得多,給他也加個餐。”
許芳菲點點頭:“好。”
說完,抱起飯盒,開門下樓。
中午光景,家家戶戶都在做午飯,喜旺街這片貧瘠土地,也因為這層熱鬧的煙火氣而顯出了幾分生機。
許芳菲抱著飯盒來到3206門口,吸氣,呼氣,暗暗做了個深呼吸,然後便抬起胳膊,將房門敲響。
砰砰。
不多時,一陣拖鞋踩踏地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著,面前的房門便被人從裡拉開。
鄭西野出現在門口。
他斜靠門框,垂著眼皮瞧她,眸中情緒不明。
一件洗舊了的黑色背心,包裹著緊實勁瘦的修長身軀,與健身房那種特意練出來的魁梧花架子截然不同,充滿了生命力和力量感。胳膊腰背,肌理間隱約可見各色傷痕,一筆一劃,教人膽寒,也令人難以想象他的過往。
鄭西野先說話:“找我有事?”
他聲線和以前有點不同,低沉微啞,沙沙的,聽起來很性感,有點像感冒之後殘餘的鼻音。沒有起伏地鑽進許芳菲耳朵。
她心尖沒由來一顫,清清嗓子,飛快調整了一下呼吸,把手裡的飯盒遞出去,穩住聲帶:“我媽媽做了排骨,有多的,給你吃。”
鄭西野沒跟她客氣,伸手接過飯盒,“謝了。”
“不謝。”姑娘朝他笑笑,“你多吃點,合胃口的話,下次我再給你送。”
鄭西野盯著眼前的少女,看見她眉眼彎起,兩頰漾開淺淡的小梨渦,宛如昏暗天地裡開出一朵聖潔的花。
天真無邪的小姑娘,不諳世事,也不懂得掩藏,在他面前就像一張白紙,所有心緒,一眼看透。
鄭西野打量著許芳菲嬌俏含笑的小臉,忽然問:“你今天很開心?”
許芳菲一愣,條件反射捂捂自己的頰,“怎麼這樣問。”
鄭西野說:“你看起來心情不錯。”
被他輕而易舉言中心事,許芳菲生出一種無所遁形的羞澀感。怕他再發現什麼,她飛快轉移話題,說:“對了。之前你是出遠門了嗎?”
鄭西野:“去鄰市處理了點事情。”
許芳菲:“哦。”
許芳菲緩慢點頭,自言自語道:“難怪這幾天都沒看見你。”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鄭西野聽出這崽子話裡弦外之音,目光直勾勾落在崽子洋溢愉悅的臉蛋上。
片刻,他微彎腰,貼近她,結合上下文,合理推測:“你今天心情好,該不會是因為看見了我?”
許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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