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喂。”言喻還是接聽起了電話,她故作輕快,聲音裡還是有了點哽咽。
南北嗓音含著憤怒:“喂什麼啊,裝作不認識我了啊?是不是還想狡辯剛剛接聽電話沒看來電提醒了?”
言喻抹了下眼角。
南北說:“我今天一天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你知道嗎?差點就要報警了!你說你在化妝間,我他媽就去了趟洗手間,回來你就不見了?今天你婚禮啊大姐!你究竟為什麼要在婚禮上跑掉?”
她的怒意越發盛:“啊,我要被你氣死了!我找不到你,給你打電話也不接,然後,你那個婆婆看我的眼神也太可怕了,活生生要把我吃了,不過我也能理解她,我要是她,我兒媳婦婚禮上臨時撂挑子,跑掉了,是我也不能接受,我不僅不接受,我還要把那個讓我丟臉的臭女人生吞活剝!”
南北的火氣壓抑了整整一天:“所以,言大小姐,你現在能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跑掉嗎?”
言喻走到了一旁的窗戶旁,看著窗外的夜色。
雪花漫天飄落。
她輕聲地問:“北北,抱歉,今天的現場是不是鬧得很難看?”
“你說呢?”南北沒有好氣,“新娘跑了,沒有理由,隻剩下新郎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了臺上,臺下賓客議論紛紛,譏嘲四起,你還可以去網絡上看一看,網民們都在嘲諷陸衍,譏笑陸家,還有的人在說你不安分、沒分寸。而且,你這次在婚禮上逃跑的行為,居然給許穎夏拉了不少好感,一大半的人心疼她,說她被你搶了男朋友,還說陸衍活該,如果是許穎夏一定不會做出這麼丟人的事情。阿喻,你這次真的是毫無分寸。”
南北和言喻的關系好,她們之間向來是有什麼就說什麼的,南北的話有些殘忍,但也都是事實。
言喻眼裡霧氣四漫。
南北似乎隱隱覺得不對,她遲疑了下,擰眉道:“阿喻,你哭了?”
言喻沒有回答,她在壓抑著情緒。
南北嘆了口氣,聲音壓低了:“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告訴我好不好?我為我剛剛說的話道歉,我的語氣太重了,也沒有注意分寸是我的錯,阿喻,今天怎麼了?”
言喻垂下了眼睫,呼吸有些重:“婚禮快要開始的時候,小星星被法斯賓德綁架了,是許穎夏告訴法斯賓德小星星的下落,婚禮前,許穎夏還給我打了騷擾電話,她告訴我,陸衍不是真心想和我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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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一想就明白了:“法斯賓德?許穎夏也太惡心了吧,你和陸衍都結婚了,她怎麼還陰魂不散?法斯賓德是不是想報復陸衍?所以故意帶走了小星星?陸衍還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為了給許穎夏報仇,下手太狠了,拉了那麼多仇恨。”
南北頓了頓,聲音裡又含了疑惑:“問題是……小星星怎麼會被帶走?那天她不是在婚禮現場嗎?現場那麼多安保,法斯賓德一個人怎麼帶的走?”
言喻幾不可見地彎了下唇,諷刺的意味很濃:“是啊,可是那天陸衍想送小星星去美國,他也會去美國,然後留我一人在婚禮現場……”她將所有的委屈都吞咽在了喉嚨裡,眸光專注地盯著外面飄落的雪花,輕聲道:“北北,我和陸衍要離婚了。”
聲音很輕很輕,輕得幾乎聽不到。
南北那邊是長久的寂靜,言喻耐心地等著,南北沉默了很久,最後她嘆了一口氣,聲音裡帶著悠長的嘆息:“離婚了,挺好的。這段婚姻本來就很畸形了,阿喻。你當初為了不純正的目的,想跟陸衍結婚的時候,我就在擔心了,不純粹的婚姻很難長久,你們倆也都有錯,陸衍是不是知道了你和程辭……?”
言喻的睫毛顫抖:“嗯……所以這個婚禮,最近一段時間的美好,都是他的報復,他想給我重重一擊……”她的眼眶灼熱,“北北,我想離開了。”
南北說:“好,那我們就離開。陸衍永遠都不會放下許穎夏的,他應該也過不了,你把他當做替身這個檻,再折騰下去,隻會讓你們倆越發得兩敗俱傷……但是,小星星怎麼辦?陸家願意放手嗎?”
言喻搖搖頭,心髒像是被一隻突如其來的手,狠狠地拿捏住了。
“陸衍不願意,陸家也不會願意。我……還在想辦法……”
“要不要我讓宋清然幫忙?”
言喻深吸一口氣,笑了笑:“宋清然和陸衍是合作關系,你別讓他為難了,何況,清官難斷家務事,讓第三人摻雜進來總是不太好的。”
“好。”
南北的音節從喉嚨中滾出,她沉默了下,說:“阿喻,有事情就打電話或者直接來找我,別讓我擔心,隻要我們在一起,沒有什麼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言喻笑了起來。
掛斷了電話,她纖細的手指一點點地握緊手機,對面的公寓陽臺上,還有掛著的衣服在輕輕飄著,在深重的夜色裡,像是寥寥無幾的筆畫。
她從心底深處,生出了濃鬱的疲憊。
一重又一重。
*
隔壁的書房裡,氣氛緊張,陸衍面無表情,嗓音甘冽清冷,透著濃重的壓抑,他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陸承國和周韻,也說了他答應回程家的事情,隻是唯一隱瞞了許穎夏告訴法斯賓德小星星的下落。
一是未經證實,二是講了也沒什麼意義。
就如同他也不會告訴陸家二老,言喻曾經和程辭戀愛過,和他結婚也不過是找了個替身一樣。
和陸衍打算離婚的事情相比,陸衍答應回去程家顯得更為重要。
周韻的關注點一下就被轉移了:“你答應了程管家?……不行,我不允許!你走了,陸家怎麼辦?”
陸承國眉頭緊緊地鎖著,他眼眸微微眯起,他比周韻冷靜:“那陸家你打算怎麼處理?”
陸衍唇線繃直:“爸,我永遠隻會有你一個爸爸。”他看著陸承國,“給我三年時間,我會繼承程家,然後再回到陸家,這三年,陸家您暫且管理,可以嗎?”
陸承國抿著唇,眸光不定地看著陸衍,他總覺得,陸衍的繼承程家沒那麼簡單,不過……他胸口輕微地起伏了下,他養了陸衍這麼多年,還是清楚陸衍的,他既然說了三年,那就是三年。
陸承國相信,三年後的陸衍一定會回到陸家。
他動了動唇,喉結滾動:“那就三年。”
周韻睜大了眼睛:“什麼三年,程家哪裡是那麼容易繼承的,就算繼承了,想離開,你以為容易嗎?我不同意,我當年好不容易把阿衍帶出程家,撫養他長大,這是我兒子,我不允許。”
她說著,眼圈泛紅,眼淚洶湧了起來,像是下一秒就會如同決堤的潮水。
陸承國伸手,將她摟入了懷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低聲道:“好了,你要相信阿衍,更何況,我現在也年輕,再回到公司,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周韻就是落淚,抱住了陸承國。
陸承國一邊安撫著她,一邊看向了陸衍,說道:“這一次小星星那麼正好被程家給救了,隻怕連法斯賓德帶走小星星都是程家的設計。”
陸衍身形挺拔,臉色冷漠,透著陰翳。
陸承國:“程家要你離婚?”他的眼眸裡充滿了銳利,仿佛看透了一切,“是不是言喻想要離婚?”
他了解陸衍。
今天在婚禮上的陸衍就很反常了。
“你今天婚禮前消失了那麼久,又要把小星星送走……”他的話點到即止,陸衍的想法他已經摸得差不多了。
陸承國眼眸沉了幾分:“阿衍,你別怪言喻生氣,換做是誰,被你這樣對待,都會生氣的!”
陸衍兩腮的線條緊繃著:“不是,是我想離婚。”
“你想離婚?言喻做了什麼嗎?”陸承國黑眸冷冷。
陸衍繃緊了手指,胸間愛恨翻湧,掌心裡有冷汗,燈光影影綽綽地落在他的臉上,黑眸冷冽,良久,他卻勾起了好看的嘴角,眉眼是冰川:“我本來就不喜歡她,現在也早膩了她,該離婚了。”
周韻抬眸問:“你是不是還是喜歡夏夏?你這孩子,你要是早跟我說,你對夏夏還有感情,你不想辦婚禮,我就算讓你跟夏夏在一起,也好過讓言喻在婚禮上逃婚!”
陸承國擰眉垂眸看著周韻,制止她:“別亂說了,言喻不是逃婚,她是為了救小星星。”
接下來的這句話,他問的是陸衍:“阿衍,你們現在鬧成這樣,我隻問你一句,你是真的想離婚?不顧她救了你的恩情,不顧你們相處的這一年情分,也不顧你們的女兒小星星?”
陸衍眼眸深邃,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嗯,離婚吧。”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胸口仿佛被撕扯出了一個空洞,寒風凜冽地灌進,瑟瑟發涼。
他安靜了一會,不知道是想要抓住什麼,淡聲道:“我回程家的時候,小星星就拜託你和媽媽照顧了。”
他的意思是,他不會放棄小星星的撫養權。
就陸承國本人的意願來說,他也不希望,小星星被言喻帶走。
周韻忽然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許家那邊說,夏夏回來了,本來還想參加你和言喻的婚禮來著,夏夏也不想出國了,許夫人同意了,阿衍,你要是還想跟她在一起,也沒必要送她出國了;要是你不想,那你管她做什麼?小時候的恩情,這麼多年你也還完了吧,當年夏夏被抱回來,也沒受多大的傷害,更何況,她早就忘記了那些事情了。”
*
幾人在書房談了很久,陸衍去洗了澡,隨意地甩幹了頭發。
臥室裡空空蕩蕩的,他左轉,打開了嬰兒房的門。
言喻和小星星躺在了一起,很安靜。
陸衍低頭看著她們倆,把毛巾放在一旁,坐在了床畔,眸光是寒涼的,不帶溫度的,他的手指粗粝,冷淡,摩挲在了言喻的下頷線條處。
心裡空蕩蕩。
他手指繼續往下滑,落在了言喻的脖子上,慢慢地收緊,不知哪裡突然冒出了一個聲音,喊著,用力,掐住,如果她不在了,這一切也就平靜下來了。
他額角的青筋暴起,唇線繃得死緊,情緒有些恍然的崩潰。
冰川重疊。
但他終究沒握緊,猛地就松開了手指,胸口劇烈地起伏,他平息著呼吸,然後,低下頭,輕輕地,吻住了她的唇。
無數的衝動想讓他咬破了她的唇,讓血腥味充斥著兩人的口腔。
但他隻是緩緩的,甚至有些繾綣地親吻。
他想留住她,但這種,身體在他身邊,心卻落在了別人身上的女人,他又何必留念?
好半晌,他才直起身子,視線籠罩在了小星星的身上。
言喻說——小星星不是他的女兒,是什麼意思?
後來,又為什麼什麼都不說了。
*
許家。
許太太安撫著許穎夏:“媽媽已經跟陸家說了,不會再讓你出國了,你不想出國就不出國了,咱們許家雖然不如陸家,但也不至於要巴結他們。”
許穎夏鼓著兩腮有些生氣。
許太太見她臉色不好:“你是不是還喜歡阿衍?你要是喜歡,就上啊,我估摸著,阿衍也快和那個言喻離婚了,她今天可是鬧出了個大笑話,把陸衍拋在了婚禮現場,周韻不會原諒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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