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字體大小:
勝利已屬他們。
最後一個球不打也罷,穆辰良追求有始有終,堅持打完全場。
場上氣喘籲籲的隊伍中,李家的大少爺李準惴惴不安。
再不做,就沒機會了。收人銀兩,替人消災。雖然這事,談不上消災。
黑衣人的吩咐很明確,隻要在比賽時想辦法取下少年的面具就行。
李準下定決心,悄悄駕馬繞至穆辰良身後,試圖摘掉他的面具。
才剛伸出手,他的馬突然發出嘶鳴聲,像是給人狠狠扎了一下。
馬兒發瘋,眼見就要傷人,李準良心未泯,下意識扭轉馬頭的方向。
瘋馬和穆辰良擦肩而過,朝前方奔去。
“走開!快走開!”
正前方令窈從馬背上俯身撈球,她一心盯著地上的球,絲毫沒察覺到危險的到來。
事情突如其來,穆辰良奔馬衝過去。
他甚至來不及判斷那匹馬是否真會撞到她,他滿心焦急,生怕她受到半點傷害。
瘋馬停不下來。
穆辰良咬咬牙,做出的事連他自己都驚訝——
以身阻擋,試圖攔截。
Advertisement
令窈抬頭的瞬間,先是望見一匹瘋馬衝過來,再是望見有人縱馬擋在那匹馬面前。
她大驚失色:“空青!”
兩馬相撞,少年從馬背摔下。
他摔得太重,以至於連面具都跌破。
狐狸笑面一分為二,露出一張俊俏出眾的少年面。
眾人驚愣,這不是穆家的嫡長孫嗎?
令窈呆滯,奔跑的腳步停下來,她站在離他三步遠的地方,眼睛瞪大,怔怔地看著他。
怎麼回事?
怎麼會是穆辰良?
明明,明明是空青的打扮,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穆辰良!
穆辰良倒在地上,望見令窈看他的眼神,心底仿佛有什麼碎開。
他顧不得全身疼痛難耐,慌張拾起地上碎成兩半的面具,面具戴不住,兩隻手捧住,強行掛臉上,聲音哽咽:“別——別看我。”
周圍有人及時奔過去:“穆少爺,你沒事吧?”
穆辰良低下腦袋,倉皇掩飾:“我不是穆家少爺,你認錯人了。”
那人疑惑:“你明明就是穆家小少爺——”
面具重新從臉上掉落,穆辰良隻得以手遮面,指縫間窺見令窈臉上的神情,她眼底有怒意,水靈靈的黑眼珠光彩不再。
她惱得紅了眼角。
穆辰良又急又羞,想要同她解釋,又不敢同她解釋。
要怎樣說,她才不會生氣?
圍過來噓寒問暖的人越來越多,穆辰良聲音裡有了哭腔:“我不是穆家少爺,你們都滾開!”
眾人面面相覷。
三步外,令窈轉身走開。
穆辰良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不肯讓人扶,站起又跌倒,狼狽至極趴在地上喊:“卿妹妹,你別走!”
令窈步伐決絕,離去的身影很快從馬場消失。
穆辰良渾身發抖,眼睛發紅,聲音滿是無助:“卿妹妹,你回來——”
令窈一路騎馬奔回鄭府。
碧紗館,鬢鴉出來問:“稀奇事,現在就回來了?”
令窈投入她的懷中,聲音哽塞:“我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
鬢鴉嚇一跳:“發生什麼事了?”
令窈孱弱雙肩微微顫抖:“我被人騙了。”
鬢鴉不敢再出聲。
鄭府亂作一團。
鄭家長輩小輩全都聚在摘星樓,鄭大老爺沒敢驚動老夫人,他質問參宴的小輩們:“怎麼回事,好端端地,穆少爺怎會摔傷!”
有人小聲嘀咕:“穆少爺不是說不去鳴秋之宴嗎?我們怎麼知道他會喬裝打扮參宴,而且還和四妹妹一起打馬球?”
鄭大老爺氣極了,呵斥說話的人:“清姐,你給我閉嘴!”
鄭令清扁扁嘴,往三奶奶身後躲。
鄭大老爺喊:“卿卿呢!她人在哪裡!”
“卿卿受驚過度,已經回碧紗館歇下了。”人群中,鄭嘉和推著輪椅緩緩往前:“穆少爺出現在圍場一事,卿卿毫不知情,大伯要問罪,找我便是。”
鄭嘉木也站出來說:“四妹妹根本不知道那是穆少爺,連我都被穆少爺騙了,我和四妹妹皆以為他是外地來的小子,容貌有損,所以才終日戴著面具。”
鄭大老爺一聽到消息就趕了過來,來不及弄清楚前因後果,被鄭令清剛才的話誤導,以為是令窈傷到了穆辰良。此時聽鄭嘉和與鄭嘉木說完,心中放松不少。
還好不是卿卿。
當務之急,是替穆少爺療傷。鄭大老爺轉身拍門,以長輩關愛小輩的口吻,哄道:“二郎,讓大夫進屋替你瞧瞧。”
有什麼聲音從屋內傳來,是瓷器摔碎的聲音。接二連三,清脆綿延。
三七央求:“少爺,別砸了。”
鄭大老爺嚇住,語氣猶豫,繼續喚:“二郎,身體要緊,你——”
話未說完,一盞瓷杯撞破窗紗,擦過鄭大老爺的耳垂。
穆辰良低沉冷幽的聲音不容置喙:“滾。”
鄭大老爺咽了咽。
大丈夫能屈能伸,無需跟小孩子計較。
鄭大老爺不敢再勸,旋即命人散去。
屋外屋內同時安靜下來。
穆辰良蜷縮榻角,手裡捏著半張狐狸面具。
他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回府的,依稀記得好像是被人抬回來的,自她離去,他眼裡再看不到旁人,耳朵嗡嗡,聽不見周圍動靜。
他像是失去了知覺,連身上的痛楚都無法感知,他唯一的感受,便是胸腔裡有隻手往外扯,這隻手不是別人的,是她的。
三七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少爺,求求你,就讓大夫進來瞧瞧吧。”
穆辰良不理。
度月軒。
飛南負荊請罪,鄭嘉和輕揉眉心,手指抵住額頭,語氣冷凝:“你險些讓李準傷了卿卿。”
飛南磕頭:“少爺息怒,李公子無心之失,誰都沒想到他的馬會突然發狂。”
鄭嘉和淡淡說:“你沒想到的事,我那個三弟替你想到了。”
飛南一怔:“是三少爺?”他停頓半晌,恍然大悟:“難怪一出事,三少爺便讓人將那匹馬拉去殺了。”
鄭嘉和緩緩從袖中取出一根銀針:“馬雖殺了,但毒針還在,這是在馬屁股上找到的。”
飛南皺緊眉頭,百思不得其解:“三少爺為何要這樣做?”
鄭嘉和盯著毒針看了會,就憑一根毒針,證明不了什麼。
他隨手將毒針丟入盆栽裡的泥土裡:“聽過看熱鬧不嫌事大這句話嗎?”
飛南“啊”一聲,憤怒:“三少爺也太過分了,怎能拿這樣的事做兒戲。”
鄭嘉和抬眸笑道:“有人替罪,何樂不為?就算穆家要查,也查不到他身上。”
飛南想到什麼,道:“少爺放心,即便李公子不知道給他銀兩的是我。”
“李準怎麼樣了?”
飛南欲言又止:“死——死了,李公子離開馬場不久,不知怎地,喝醉酒失足跌進湖裡,淹死了。”
鄭嘉和闔眼。
飛南小心翼翼問:“會是三少爺嗎?”
許久,鄭嘉和薄唇輕啟:“不是他。”
“那是誰?”
鄭嘉和不答,隻說:“到底是我們害了他,找個機會,給他家裡人多送些銀子。”
飛南應下:“是。”
這幾日,鄭府人心惶惶。
先是南家上門拜訪,作為承宴東道主,南家和鄭家一樣,怕穆家遷怒,南侯爺攜全家探望穆辰良,卻連摘星樓的門都邁不進去。
穆家的人隻聽穆辰良的吩咐,誰也使不動。
鄭大老爺安慰南侯爺,隻說待情況好轉,他會第一時間派人去南府告知,又說若真有什麼事,也該由他們鄭府一力承當。
南侯爺敬佩鄭大老爺有君子之風,不拖累他人,頓時對鄭大老爺高看幾眼。
鄭大老爺才不稀罕南侯爺的青眼相待,他面上佯裝鎮定,內心卻急得團團轉。
好幾天過去了,穆家小子還不肯看大夫,摔成那樣,他是想不治而亡嗎?
好在穆家小子下令不準任何人將他受傷的事告知幽州穆府,消息止步於臨安城,傳不出去。
誰都不想引火上身,大家等著看鄭家的笑話。
鄭大老爺心急如焚,憋了幾天,終於憋不住,跑去碧紗館找令窈。
摘星樓他進不了,結果碧紗館也不讓進。
鄭大老爺急得要爬牆,在屋外喊:“卿卿,是大伯,你讓人開門!”
門後沒有動靜。
熱門推薦

女配是顆小星星
"為了寫好 PO 文,我主動追求帥氣竹馬。 撩他親他,繾綣曖昧。 結果文章撲街,我悻悻跑路。 得知真相的竹馬直接堵住我,冷笑道: 「知道你的文為什麼撲街嗎?」 「因為不夠刺激,現在我們來試試強制愛。」"

側福晉
我是這府裡明媒正娶的側福晉。七年前,我鳳冠霞帔,得償 所願。我有玉碟,有金冊,是正兒八經的皇家兒媳婦。這府 中下人對我亦是恭敬有加。

八零主婦覺醒,縣狀元丈夫追妻忙
"「我們離婚吧。」 沈園園坐在柴火灶邊做飯,丈夫周易安對她說。 她點頭同意了。 沈園園在兜裡揉了一下,掏出一個皺巴巴的信封,順手扔進了火堆裡。 「這是什麼信?」 周易安問。 沈園園瞥了一眼炭燒的灰燼, 「廢紙。」 周易安繼續剛才的話題,"

攻略體育生弟弟
"系統讓我攻略一個體育生弟弟。 「他多大?」 「18。」 「年紀太小了吧?」 我有些不情願,拉著體育生弟弟進了房間。 兩個小時後。 弟弟扶著我的腰,掌心滾燙。 「姐姐,還嫌我年紀小嗎?」"

紙人回魂
"八歲那年,我爺給村裡寡了大半輩子的永旺叔扎了個紙媳婦。 一點小痣魅惑勾人。 打那起永旺叔沒少夜裡背著紙人上門修補。 卻又從不肯告訴我哪兒破了。 直到那晚永旺叔上門, 我躲到了窗戶後頭。"

奔赴你
"陸南為了氣初戀,才和我訂婚。 後來初戀哭一哭,他就心軟了。 當著所有人的面,他們高調擁吻,宣布復合。 讓我淪為笑柄。 直到後來,我被一個男人抵在邁巴赫車裡親吻的照片,被頂上熱搜。 照片裡的男人,是陸南的哥哥。 也是陸家實際的掌權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