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

首页 | 分類:幻想言情 | 字數:2967

第106章

書名:撞邪 字數:2967 更新時間:2024-11-13 17:32:15

衡南吃力地雙手拎起牡棘刀,忙從床榻上翻身下來:“師兄,你的刀……”


“晚點來拿。”盛君殊已經走出門了。


*


也不知道具體跳到哪一日,但總歸是深秋時節,銀杏成熟。


涼爽的夜晚,內門幾個照例要在厚厚的銀杏葉上坐成個圈,圍著篝火剝銀杏清談。


說是清談,其實……因為盛君殊不加管束,而且經常不來,基本等同於吃喝玩樂,還有闲聊。


橘紅的火星飛濺,用木頭搭了個簡易的烤架,下墜一隻捆好拔毛的雞。雞在火上輕輕搖晃,皮已經泛出金黃發亮的色澤,煙霧帶著濃香一起飄散出來。


“嘶,好餓呀。”白雪盤腿坐著,火光倒映在她凝脂般的小腿上,照亮靴子緣口的絨毛。她搓著幹燥的小手,忍不住撿起棍子捅了一下火堆,“這隻雞特別能跑,據說能跑的雞很香。”


“這是什麼道理?”簡子竹失笑。


“君兮說的。”明豔的少女橫了他一眼,驕矜地轉向旁邊,順帶將雞輕輕推得晃起來,吸了吸口水,“君兮,這算好了沒好?”


“別急,我看著呢。”竹扇輕輕扇動,少年含笑的眼睛藏在背後,寬衣長袍在夜色中如雪,但是中間敞開,不修邊幅,卻掩不住狡黠領袖,頗有魏晉風流,回過頭,“師姐你看,等著看它流油了,就是好了。”


楚君兮右邊坐的正是衡南。


因為盛君殊留在她房間的那把刀,衡南坐在火堆邊很久,還有些走神。


“君兮,我也是你師姐啊。”白雪仰著下巴,佯怒,“你每次隻叫二師姐師姐,叫我就是連名帶姓,憑什麼啊?”


“也不看看你像不像個師姐樣。”簡子竹嘟囔。


“什麼意思?”白雪丟掉火棍。

Advertisement


簡子竹嚇得雙手合十:“意思是你長得年輕。”


“哼。”


“師姐……師姐?”


“嗯?”聽到楚君兮在耳畔叫她,衡南才回過神來,凝神望他,臉上掛著早已形成習慣的淡淡微笑。


“師姐心情不好嗎?”少年含笑,柔和地問。


“沒有。”衡南寬慰道,“我隻是在想術法的事情。”


楚君兮默了一下,又看了她一眼,眸裡倒映著月色:“師姐,一會兒吃完飯等我一會兒,我跟你說幾句話。”


衡南剛要開口,被一陣嘈雜打斷。


“呀,流油了流油了……”火撲上來,白雪和簡子竹手忙腳亂地把烤雞從架子上放下來。兩個人頭碰頭,各解一邊繩子。


烤雞好容易放平在臺子上,白雪回過身去抓筷子。隻聽“呼”的一聲風來,一個黑乎乎的毛皮油亮的動物猛地從臺子上竄過,伴隨著簡子竹和白雪的驚叫:“我們的雞,雞!”


烤得金黃酥脆的雞在地上滾了幾滾,停了下來。


楚君兮站起,手裡倒吊著一隻碩大的動物。三角眼,豎瞳,嘴尖尖的,利齒露了半截,像狗,卻比狗尾巴厚。


簡子竹氣極反笑,用火棍戳它的身體:“黃爺爺,黃爺爺,你怎麼不放屁呀。”


白雪小臉氣得鼓脹脹的,奪過火棍,跺著腳就是一通抽。


那動物兩爪向下伸開,身體抻得極長,發出嗚嗚的叫聲。


盛君殊潔癖嚴重,換衣服洗澡遲到。一來,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


隻是,看見那褐色狐狸的瞬間,他的步子停住,脊背猛然繃緊。


正此時,挨著打的狐狸也無意扭過臉,目光穿過晃動的人影,對上了他。


幽幽的,充滿怨憤與孤注一擲的眼睛。


——張森。


盛君殊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撩擺坐在衡南旁邊,耐心地剝起一顆銀杏果。


——幻境中第三玩家上線。


第91章 舊影(九)


“嗷嗷嗷——”稚嫩的叫聲響起。


“怎麼嗲裡嗲氣的,小孩子一樣。”鎏衣腼腆地說。


“我聽著吱吱叫得像老鼠……以前見過被捕獸夾夾住的黃爺爺可不是這麼叫的,嘶嘶的,可兇了。”簡子竹說。


“我管他、管他怎麼叫的……”白雪雙目睜圓,一隻手臂打酸了,甩甩手臂,燒火棍換了個手,砰地揮出。


簡易烤架下,火堆已經熄滅成黑灰。


代替烤雞、四隻腿捆在架子下面叼著的,是隻蓬松皮毛都被燒成焦黑的藏狐,隨著“嗷嗷”的幾聲叫喚,被擊飛出去,來回做鍾擺運動。


到了白雪面前,又被小姑娘打棒球似的一棍子“嘿”地悶回去。


已折騰到了半夜,明月高懸。


鎏衣忍不住小心地打了個哈欠。


簡子竹大大地打了個哈欠。


白雪聞聲回頭,訝異地左顧右盼,發現師兄師姐還有君兮早就不知道何時走了。


留下的隻有滿臉不耐煩的簡子竹,還有耷拉著腦袋,鹌鹑一樣討好地看著她的鎏衣。


“你們也想走嗎?”白雪不高興地問。


“不是,不是的……”鎏衣急忙抬起手解釋,目光同情地落在藏狐身上,“它、它、它是有錯,但牲畜又不懂道理,要不然就……”


“就怎麼樣?”


鎏衣急忙閉嘴搖頭。


“你還打算怎麼樣?”簡子竹沒好氣道,“就這麼一直打,打一晚上?”


“當然不了!”白雪大而圓的眼睛流露出興奮的光,櫻花一樣的嘴唇翹起,“我們還可以拔它的毛,燒他的毛,掐它脖子,活埋它,或者……”


她支著下巴,似乎陷入沉思:“不知烤狐狸味道……”


她背後的張森猛地抖了下毛。


“哎,子竹,子竹你幹什麼呢!”白雪要攔,已經晚了,簡子竹把那繩一抽,狐狸已經張牙舞爪地落在地上,從她飛撲的雙手間竄出去,三兩下消失在夜色中。


簡子竹一把接住嬌小少女打過來的拳頭,“哎——師姐,我為你好,我是防止你變得更加變態。”


白雪瞪著他,哼了一聲,收回了手。


今晚的闲聊大會,盛君殊是先走的。


待他一本正經地離席,再一本正經地同灑掃的大叔大媽點頭致意,站在了房間門口時,停駐了片刻。然後,他不大熟練地左右顧盼一下,在飛速的心跳中,迅速推門摸進師妹房間,動作一氣呵成。


屋裡很黑,他隨便撿了一根小蠟燭在肩上點燃,墩在床頭櫃上。


微弱的光芒隻能照亮衡南的一小塊床帳,還有床上擱著的雪亮的刀。


就說是來拿刀的吧。


盛君殊有點矛盾地坐在床邊,因為緊張,所以沒什麼表情,眼睫的影子在燭下晃動,叉起自己修長的手指,又分開,一個個按動關節,發出一連串清脆的響聲。


屋子裡還殘留著一點幽幽的女孩的氣味。


刀下還壓著半件貼身衣裳,絲滑面料,皺成一團,泛著光。燭光下有色差,不知道到底是紫色還是藕粉,總歸都是暗的,曖昧而含混的。


香味大概是從那而來。


心有一點浮,偏偏這時候,冰涼的手摸過他的臉。盛君殊瞬間就地起立,原來隻是掛起的帳子滑落下來,擦過了臉頰。


他嘆了口氣,站起來把帳子掛回去。


正掛著,門口似乎傳來些人聲。盛君殊凝神細聽,大約是衡南回來了。但說了一會兒,又半天不見進來,盛君殊覺得奇怪,放輕步子走出去。


隔著道門,隱約見兩道人影晃動。


盛君殊沒猶豫多久,眉宇微斂,一張符紙拍在窗上,就現出了門口一對男女的身影。


衡南身子朝著門,似乎被人叫住,正回頭。楚君兮如雪的寬袍大袖被風吹動,十分飄逸:“師姐。”


他彎眼笑著:“等一下再進去。”


“怎麼了?”衡南問。


“吹吹風,一刻鍾的時間如何?”


衡南一哂,轉了過去,抬手蓋在楚君兮額頭上:“沒喝酒,怎麼像醉了一樣。”


“好涼。”楚君兮笑著說。


“涼嗎?”衡南敏感地把手收回來,攏進袖子裡,真像一個長姐一樣溫柔關懷道,“最近功法有不懂的部分?”


“當然有,不過都解決了。”


“那就好。”


兩人似乎共同沉默了一會兒。


楚君兮又看著她笑:“師姐,今天的月亮好像特別圓。”


衡南略一思忖,暗道不好,尷尬地捋了下頭發:“君兮,今天是你生辰?”


“對不起,師姐最近事情有些多……”


竟然沒想起來。


“先祝你生辰快樂,禮物師姐下個月補給你。”


楚君兮開心道:“謝謝師姐。”


天上月落成霜,鋪陳遍地。楚君兮的衣裳顯得銀白,兩手相背而行,走得很孩子氣。


但他生得鍾靈毓秀,像是林間仙人靈物踱步:“過了今日,君兮就滿了十五。”


衡南笑:“那你其實還大我幾個月。”


“承蒙師姐照顧,十五生辰,唯一的心願與師姐相關,要不要聽?”


楚君兮向來這樣,想一出是一出。衡南說:“當然聽。”


楚君兮點了一下頭,側目看她,看了時間長了些,少年眼神中隻含著最皎潔的狡黠:“願師姐生生世世如意平安。”


衡南眼睫動了一下,似乎覺察什麼。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