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盛君殊嚴肅地看了她一眼,反抓住她手腕,把了衡南的脈,凝神,“別動。”
不是懷孕。
他的眉擰得更深。
“以前也不正常的。”衡南盤腿坐在地上,無謂地說,“就沒正常過。”
她自己都沒記過日子。
盛君殊有點擔心。
二陽之病發心脾,不得隱去,女子不月。
以前不正常倒沒什麼,跟他在一塊,陽炎之氣入體,他記得衡南正常了一段時間,現在又不正常了。
按西醫學來講,是大腦皮質和內分泌的問題。
按中醫學來講,是心肺脾的問題。
“來。”
衡南尖叫一聲,盛君殊把她攬腰抱起來,放在床上,腳尖輕輕地把箱子挪開,衡南向後退,眼睛瞪大:“幹什麼?”
“師兄幫你調一下。”
盛君殊扣住她的手,她就知道他又要拿上次差點燙死人的陽炎之氣灌她了。
掌心相貼,流轉了兩個來回,她像是泡了十趟溫泉,豐沛的暖意盈滿周身,臉頰發紅,渾身豎起的毛也妥妥地伏下去了,呼吸漸緩。
這副身體,凍僵了沒什麼知覺。太熱解凍,反而有些不好,衡南用力克制了半晌,烈火燎原,越燒越旺。
Advertisement
“怎麼了?”
盛君殊奇怪地一低頭,見師妹咬著嘴唇,滿臉屈辱,一邊瞪著他,一邊不受控制地猴子上樹,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
第79章 姻緣(五)
第二天一早,衡南起遲了。
盛君殊穿衣服戴表的窸窣聲驚醒了她,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大概是知道自己維持了快一個月的早起做早餐計劃中斷了,破罐子破摔地丟開手機,翻了個身埋進枕頭裡。
發絲從頸後滑下,露出幾點蟲咬大小的紅痕。
盛君殊在大白天看到夜晚放縱的痕跡,晃了下神,心裡不可謂不震動。
主要還是因為師妹這幾天一直比較冷淡,忽然主動蹭上來,他也沒控制好分寸……
盛君殊心懷愧疚地把師妹叫起來。
左手提著行李箱,右手牽著衡南。
別墅窗明幾淨,果然已經沒有了鬱百合的痕跡。
盛君殊那輛英式的vanquish換成了輛二手的越野吉普,車殼很硬,耐摔耐顛,他把行李和師妹搬上車,一腳油門,直接開到了肖子烈門口。
“我都說了我自己去就行,”肖子烈坐上後座還在牢騷,“你非得接我一趟幹嘛?”
搞得跟家庭郊遊一樣。
盛君殊冷冷看著前方:“有車坐還不好,非得抱怨。”
肖子烈索性抱臂在後座一躺,登山靴鋸齒狀的鞋底撞在玻璃上,盛君殊從後視鏡看著他,“滴”的鳴笛響徹。
旁邊窸窣一下,盛君殊忙看向副駕。
衡南的羽絨服拉到下巴上,整個人縮在衣服裡,顯得臉小小的,讓他驚了一下,半夢半醒地坐直。
盛君殊俯身把她那邊的遮光板拉下來,油門踩得輕緩。
等紅燈的時候,他有時靠在駕駛室上,不自知地回頭看兩眼衡南。仿佛看著師妹坐在旁邊,心裡就是定的。
不過這個樂趣很快沒有了,第二次過收費站時候,衡南解開安全帶。
盛君殊交了個過路費,一回頭,副駕已經空了,後座傳來了激烈的音效聲,肖子烈和衡南盤著腿面對面窩在後座,頭碰頭,兩個人一塊十指翻飛:“靠,師姐你也太強了。”
“啊啊啊,師姐救我。”
“贏了贏了!”
衡南隨手拉了把半褪到肩膀上的外套,“還來嗎?”
“來來來,再來一局。”
盛君殊安靜地開車。
他開車很專注,不聽音樂或廣播,前排就顯得極為冷情。
師弟師妹在一起玩得很開心,他也很放心……才怪。
其實現在他的心裡有些寂寥,尤其是抬眉從後視鏡中瞟到衡南對著肖子烈笑的時候。
那雙漂亮的眼睛裡的神採越明媚,他心裡的寂寥越強。
所以他到底哪裡做錯了?
他又默不作聲地琢磨了一遍幾天前的對話。
沒琢磨出什麼,倒是想起很若幹個月之前,師妹剛來,他對肖子烈說的話來:衡南不喜歡他,就放她走,他出嫁妝。
——他當初怎麼就能說出這種混賬話?
車子在靜謐地下了高速,扎進了苗西重重大山中間時,天都黑了,後座也安靜下來。
肖子烈檢查黑箱子裡的符紙和丹砂,衡南打起盹,腦袋“咚”地撞在玻璃上。
盛君殊忍不住說:“子烈。”
“嗯?”肖子烈抬頭。
盛君殊握緊方向盤:“你就不會讓你師姐靠在你身上睡嗎?”
山勢陡峭狹窄,車子上下顛簸,肖子烈單手把衡南輕輕攬在肩膀上,促狹笑道:“師兄,你是不是很累啊,要不咱倆換換吧。”
盛君殊沉著臉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他反應過來,肖子烈不是根本沒駕照嗎?
他在心裡罵了師弟一句。
苗西山勢險峻,夜色中的山嶺如同道道鬼影,單房屋錯落點綴在山腰上,化作連片重塗的鉛塊。
越往深處走,村舍越稀疏,人煙越荒,連聲狗叫都沒有。盛君殊停車,往外看了看。
“這也很正常。”肖子烈打破寂靜,“師兄你想,東村是一個聚落,西村是一個聚落,東西村連線的中點人肯定不多,何況那地方鬧鬼之後,旁邊的房子都被廢棄了,所以……”
車子一剎。
請天師的女方家屬拿著把手電筒,點頭哈腰地過來接待,家屬自我介紹,是女方的三叔,姓苟,五十來歲,也是陰婚的牽線人。
苟三叔在明亮的車燈映照下,滿臉帶著苦的憧憬。
“我是一名人民教師,我讀過《周禮》,《周禮》裡邊就說了:‘禁遷葬與嫁殤者。’‘嫁殤’,就是指配陰婚吧。其實我們知道,這風俗是惡俗。”
“但是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也是心疼這孩子,年紀輕輕的,沒嫁人生子就得病死了……隻是給她爸媽晚年失子,求個心理安慰,沒想到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還輕請各位天師作作法,消除一些惡念,不要再報應到我們村子裡了。”
盛君殊站著,仰頭看見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槐樹,槐樹的樹枝是粗壯虬勁的,樹形不大規則,乍一看像結了很多肉瘤。寒風刮過滿樹枯葉,發出一陣哗啦啦的粗嘎聲響。
他轉過來,指著那棵樹問:“兩個人就在這棵樹底下?”
苟三叔滿臉愁苦地應了一聲。
苗西的風的確冷得刮骨,衡南攏了攏帽子。槐樹之下是兩間連著的小木屋,木屋是拿木片铆釘搭建的,極其粗陋,木門上掉了漆,被風吹得來回碰撞。
這麼冷的天,都不知道暖氣有沒有。
盛君殊轉過去,頭大地盯著肖子烈:“這就是你選的‘酒店’?”
“差不多吧。”肖子烈打量木屋,“反正也是標間配置。”
“確實當年開發景點留下的兩間小木屋。”苟三叔說,“剛好兩間標間,裡面床單被褥都是新的……”一看聖君殊神色不對,拐了個彎,“或者我們東村也可以住的,就是遠一點。”
肖子烈說:“師兄別那麼孬嘛,我們來都來了,當然是開局大的,住得離墳近一點才有趣嘛。”
盛君殊揮揮手讓苟三叔走了,心平氣和地攬過肖子烈肩膀:“師兄不是孬,我們兩個睡土坡上都行,主要是你師姐在……”
“我也可以。”衡南的聲音從背後傳出來。
盛君殊回頭,衡南不太高興地盯著他:“師兄,以前我風餐露宿,大橋下面都跟你們一起睡過,現在我怎麼就住不得了?”
盛君殊也很想問自己一句,現在怎麼就覺得她住不得了?
衡南又來了一句:“你不要看不起我。”
“我沒有看不起你。”盛君殊平靜地說,他頓了一下,扭向肖子烈,“我們三個最好住在一……”
“我才不要和你們倆住在一起!”少年眸光一利,背起登山包,腳一點踹開門,飛快鑽進去,“我晚上戴耳機睡什麼也聽不見的,師兄師姐自便。”
說完,小木屋的門“咣當”關上。
盛君殊再度無力地嘆了口氣。拎起行李箱,看了一眼衡南:“進去吧。”
衡南喜歡住酒店,眼前的這個木屋雖然簡陋,但也在她的喜歡範圍之內。她從容地走進去換鞋,打開燈,向窗外望了望,拉攏窗簾,去洗杯子。
等盛君殊從車上搬好了行李,屋子裡已經是另外一番景象。拖鞋朝他擺好,熱水在壺裡沸騰。略顯黯淡的床頭燈開著門,空調暖風已經開了。
木屋裡僅有兩張地鋪好被子,空氣裡漂浮著一股溫熱的香味,是衡南坐在地鋪上垂眼塗抹護手霜。
盛君殊心裡稍稍一動,竟然在原地立了一會兒。
如果說千年前,在他尚年少時候,心裡有過對未來妻子的全部的幻想,其實也不過就是這幅模糊溫暖的畫面。
氤氤一室溫,寂寂燈下人。
如果有所出入,就是師妹坐得更為慵懶,皮膚在燈下如細瓷,湿發的水珠滾進肩側,吊帶掛在露出的手臂上,冷豔……妖娆。
看似很違和,但其實卻也很和諧……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收回神志,清清嗓子:“我先……洗個澡。”
“等一下,”衡南站起來,攏了攏頭發,在盛君殊驚異的目光中,繞過他先一步往小小的淋浴間去,“我幫你調水。”
大概是年久失修,水溫有點不太穩定,她小時候用過這種老舊的雙閥熱水器,師兄那麼有錢,估計沒用過。衡南讓他盯得不太自在,回頭瞥他一眼:“看我幹什麼?”
水柱哗哗地澆在她手上,盛君殊身量高,顯得淋浴間更小,立在潮湿的水汽中,陽炎體的壓迫感更強,衡南的睫毛顫顫:“你站遠點。”
盛君殊退到門邊,看著她的側影欲言又止,單手抽掉領帶。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