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她……又通靈了。
第59章 雙鏡(七)
事情有些復雜。
盛君殊一手扶著觀眾席的椅背,微微躬身。
觀眾席本就暗,微弱的舞臺照燈隻能勾勒出他的身形,他將衡南完全籠罩在靠近腹部的陰影裡。
旁人看來,這兩個人窸窸窣窣,不知道在幹什麼。
盛君殊的冷汗也順著脖子往下淌。他寧願衡南直接昏過去算了,他扛回去就完事,但是她偏沒有。
衡南坐在椅子上,膝上攤著速寫本,手裡捏著根快寫禿了的鉛筆,瘋狂地滑動紙張,一頁寫滿了,哗啦——像西風刮走落葉,又猛地翻一頁。
她還在說話:“師兄……”
嗚咽著,聲音很急切:“你幫幫我……”
盛君殊去握她冰涼的手,被她不受控制地鉛筆狠狠扎了一下,衡南的話從閉合的齒縫艱難地擠出來,“她要寫,你不能攔著……”
“那怎麼辦?”盛君殊又去摸她的臉,摸到一手冷汗。
衡南哼道:“天書……”
盛君殊立即把手放在她胸口。
貼近常人的胸膛能感覺到心跳,這會他卻隻能感覺到裡面像有隻蜂鳥正在拍翅。
他聽見衡南喉嚨裡咕咚咽血的聲音,腦袋一嗡:“吐出來算了!”
Advertisement
“不行!”衡南眼神一狠。
她不想昏,她不想睡那麼長的周期,最後隻能靠陽炎體救濟。
既然已經跟天書同體,這種事以後少不了。
她得習慣。
隻狠了一下,又開始吸氣,嗚嗚地掉眼淚,“我太疼了師兄……”
“……”盛君殊背上冷汗交疊,“咯嘣”將她衣領扯開,手鑽進去貼在正中間的皮膚。
陽炎之氣輸進去,好像滴了血在鯊魚群裡,馬上就被風卷殘雲地吞噬。
是這兒嗎?
等下,好像不是正中間……
衡南哭得胸腔抽動,眼淚下雨一樣打在他手背上,他底下的皮膚發熱,心裡也跟著泛酸。
左邊右邊?
他慌亂中用力回想當時的B超畫面。
“抱歉了。”兩手拉住兩邊,用力一拽,襯衣又“嗤”地往下撕開些許,毛邊的布料邊角壓在黑色抹胸的邊際,半遮半掩,襯得皮膚瑩白。
“扣是後面開的。”衡南低眼看,嗚嗚地哭著往前一傾,給他留出空擋,手底下又“哗啦”翻了一頁。
“不用解這個。”盛君殊渾身冒汗,如此嚴肅的時刻,竟讓她逗笑了片刻,將她摁回靠背上。
向左探去,感覺到天書的位置,伸出兩指斜著,以全身之力壓住,調動渾身陽炎之氣全部一齊灌入。
“……”衡南抽泣得更大聲。
也太他媽用力了吧。
“好點了嗎?”盛君殊額頭上的汗掛至睫毛上,眨了一下眼睛,落下在眼裡,激得他閉了閉眼。他能感覺到天書受陽炎之氣壓制,已經慢慢平息了。
衡南有氣無力地瘋狂點頭。
好多了,她現在已經分不出來到底是天書在痛還是被人按爆的痛。
盛君殊維持著這個動作,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從外套口袋勾出一根肚腹圓潤的鋼筆,再慢慢地將衡南手上越來越慢的鉛筆頭緩緩抽出:“寫不出來了。”
他用的是哄誘、商榷的口吻:“換根好寫的吧。”
衡南看著他一隻手完成了夾出鉛筆、拆下鋼筆筆帽再遞過筆來的動作,幾根手指緩慢地協調配合,像表演一場手指魔術。
……她現在看見盛君殊的手指就會歪,別過臉去,右手不受控制地接過了筆。
筆尖隻在紙面上墩了個點,就聽見一聲嘆息,隨即右手的桎梏猛地一松。
“她”走了。
衡南瞬間攤在了椅背上,像經歷完一場大考。
“那個……”
陌生聲音驟然炸響在耳邊。
盛君殊差點被嚇得心髒停跳,瞬間將外套脫下來蓋住衡南的臉,動作一氣呵成。
他面色不善地轉過來。
女演員嚇得一哆嗦,她剛才親眼看見女生衣衫不整、大汗淋漓、雙眼無神地攤在座位上。
眼前的男人也是汗湿後背,露了腰線。
雖然這裡隱蔽,但這麼多人都在,這真的……
這簡直……
她擠了半天,才從笑容裡擠出甜膩的聲音,擺著手倒退著走:“真的不好意思……”
盛君殊看著她。
“我是想說……沒其他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盛君殊回頭,看看不遠處呆若木雞的其他演員。頓了數秒,勾出一個放棄掙扎的微笑。
“慢走。”
*
日式包廂,小桌中間是個極簡花瓶,花瓶裡插著一枝嬌豔欲滴的小玫瑰。
靠近衡南擺著沸騰的壽喜鍋。衡南裹在西裝裡,袖子垂下,盛君殊眼看就要掉進鍋裡,抓住袖子挽了好幾圈。衡南顧不上說話,筷子還遊在湯裡撈著。
“師兄你的飯還吃嗎?”
她的聲音弱弱的,虛弱的目光隔著鍋裡飄出的霧氣,投射在盛君殊手邊的米飯上。小碗旁邊攤著他看了一半的速寫本。
他趕緊把飯給她端過去:“還要加點什麼嗎?”
衡南搖頭,搖得別在耳後的頭發絲滑落下來。
按盛君殊一貫的作風,都折騰成這樣了,肯定是先回酒店換件衣服。但是衡南說她再不吃飯就要死了,當場蹲在街上,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他隻好把衡南拎進最近的餐廳。
衡南整整吃了兩碗飯才緩過來。
沒想到不昏的通靈這麼勞心勞神,還不如躺著入個丹境。
三毛雙掌一合,接住了掉下來的蛤蜊殼,小心地放回桌子上。
“是孟恬。”她戳著米飯說。
盛君殊也看到了頂上的那行花體英文。
這樣的文藝摘抄,在孟恬的朋友圈見過。
“孟恬不在死亡的寢室,徘徊在重光劇場?”
三毛看看兩個人的臉:“說不定也是跟我一樣來看劇的呢。”
盛君殊翻動速寫本。
通靈時,孟恬的筆跡潦草,好像是發泄地記著日記。幸好她習慣寫手賬,卡通型字體尚可辨別。
她記錄了三件事。
三件在盛君殊看來,很小的事。
一件事是夏末,孟恬半夜被熱醒,枕巾被汗浸湿,發現有人把空調關了。
月光打在弓起的腳背上,躡手躡腳,“滴”地一聲嗡鳴。室友似乎煩躁地翻了個身。
空調冷風吹出來,她爬上床鋪,安然入眠。
躺下沒五分鍾,耳邊傳來“滴”的輕響,冷風戛然而止。
孟恬霍地坐起來。
室友的手還放在遙控器上。
“開會空調吧。”
“太冷了。”
“可是我覺得很熱……我熱得睡不著。”
女孩仰頭看她,她的眼睛在月光的照射下非常清晰,“空調沒有開一晚上的。”
“我們家就是開一晚上的。”
“這是在你們家嗎?”女孩可笑地看著她,“吹得我關節會痛。”
“可是不開我熱得睡不著啊。”
“我沒有不讓你開,隻是你不能那麼自私開一晚上……”
“你說誰自私?”
她們的聲音從不願打擾別人的耳語,變成普通音量的對話,再到拔高的爭吵。
另外兩個人一定醒了,磨牙和呼嚕聲全都消失,但她們隻是靜靜躺在床上。
空氣安靜異常。
“我不想跟你吵……”對面的女孩開始哽咽,“但你可不可以講點道理啊?”
“你哭什麼?”孟恬很詫異,“我沒有欺負你吧,你為什麼哭?好,關了關了吧。”
女孩卻握住她拿遙控器的手腕:“不,不是這一次的問題。”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