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阿梨也忙伸手去扶,馬車裡亂糟糟的聲響,馬車外趕車的車夫卻毫無所覺的模樣,依舊趕著馬車。
雲潤扶住冬珠,阿梨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微暖的氣息噴在她的指尖,阿梨松了口氣,旋即心被一下子吊了起來。
雲潤還渾然未覺,要伸手去撩簾子,想叫車夫停車。
阿梨立刻低聲喊住她,“雲潤!別出聲!”
雲潤被喊得一哆嗦,猛地縮回了手,顫聲問,“怎……怎麼了?”
阿梨咬著牙,抬手拔下發間插著的簪子,握住發簪的柄,深吸一口氣,抬手撩起車廂上的車簾一角,空無一人的巷子,僻靜得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雲潤也朝那處看出去,猛的捂住了嘴,眼裡露出驚色,這壓根不是她們回府的路!衛家離侯府雖遠,可都是寬敞的大道,車夫不會沒經過主人許可,便隨意去走這些僻靜小道的。
阿梨倒還算得上冷靜,跳車是不可能的,就算跳車,她也根本跑不了。就在她想著逃生的法子的時候,馬車忽然毫無徵兆地停了。
阿梨果斷看向雲潤,快速地低聲道,“裝暈!等會兒想法子逃出去……”
不管是誰,總歸是衝她來的,雲潤醒著和昏著,沒有任何影響。倒不如裝暈,趁對方不備,到時候逃出去報信。
雲潤一愣,立刻明白過來,癱軟在位置上,與暈過去的冬珠靠在一起。
車廂內安靜了下來,阿梨一手牢牢抵著車廂壁,一手握著簪子,屏息盯著那一動不動的藍色車簾。
終於,那車簾一動,被人從外掀了起來。
是一個男子。逆著日光,起初阿梨並看不清,直到那人掀簾子的手放下了,阿梨才看清那人的樣貌。她明潤的眼眸驀地睜大了,全然不明白為什麼會是他。
“你——”
那人低低一笑,淡青色的長衫下,因靠過來的動作,露出一點點紅色的裡衣,一如既往的書生打扮,卻莫名鋒利得令人畏懼,他唇邊含著笑,溫聲道,“驚擾六娘子,是在下的錯。”
Advertisement
他說話聲溫和有禮,神情真摯,仿佛真的在和阿梨道歉一樣,可越發靠近的動作,卻和他的道歉截然相反。
那人慢慢走近,伸出手來拉她,低聲道,“六娘子隨我走——”說著,眼疾手快一把握住朝自己捅過來的簪子,另一隻手在阿梨細細的腕上輕輕一彈。
隻是輕輕一下,阿梨卻覺得手腕一陣劇烈的疼痛,手一松,簪子落了地。
那人看著阿梨痛得白了臉的可憐模樣,語氣中竟帶了點責怪的意味,低聲道,“嘖,我不想傷你,你最好還是乖一點。”
說罷,抬起袖子,在阿梨面前一拂,不知是什麼手法,阿梨竟一瞬頭腦昏沉,然後便失去了意識。
第118章
未時過一刻, 侯夫人正摟著孫女,給耐心給她揉肚子,邊問嬤嬤, “去看看世子妃回來了沒?”
嬤嬤應聲下去, 片刻的功夫就回來了,道, “還未回呢。”
侯夫人一下子皺了眉,恰好下人端了消食的山楂水來, 侯夫人便把孫女遞過去, 讓丫鬟抱去隔壁側間細致些喂, 才道, “這都過午時了吧?怎麼還未回來?”
兒媳的性子,她多少有七八分了解, 不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性格,相反是十分穩妥的性子,既說了要早回來, 若是回來的遲了,定是會叫人回家遞個話的。不會無端端沒音沒信的。
嬤嬤見侯夫人面露急色, 溫言勸道, “興許是遇著熟人, 被絆住了也不定, 夫人別著急。不妨再等一等。”
換做平日, 侯夫人未必會這般盯著兒媳婦回沒回家, 她不是什麼操心的性子, 可阿梨頂著那麼大的肚子呢,她原就不放心她出門的,聞言也不安心, 反倒感覺心頭一跳一跳的,便道,“興許是。叫人去衛家看看。”
嬤嬤聽罷應下,忙道,“奴婢這就去。”
說罷,快步便出去了。
武安侯府的人這一去,卻是問出了事情來了,到了衛家,衛家下人自殷勤迎接著,聞言一臉納悶答話,“世子妃早就回去了,馬車走了有一個多時辰了,還未到家嗎?”
問話的管事一聽這話,二話不說帶人朝回侯府的路上走,直走到侯府了,也沒瞧見自家世子妃出門時用的馬車,再一問那門房,世子妃可回來了。
門房一上午被問了好幾遍了,脾氣卻很好,耐心道,“沒回來,奴才一直看著大門呢,沒瞧見世子妃回來。”
管事這下子急了,世子妃丟了,這事可大了!
管事顧不得其它,忙去了正院給侯夫人回話,將衛家人的回話和路上的事全都說了。
侯夫人聞言噌地一下站了起來,忙問,“路上可找過了?是不是路上錯過了?!”
管事也不敢把話說死,隻委婉道,“奴才回來時,一路上是仔仔細細看過的,幾雙眼睛都盯著,應當是沒錯過的。再一個,衛家人說,世子妃走了有一個多時辰了。”
這話一出,那篤定是人丟了,侯夫人險些沒站住,捂著胸口差點沒倒下,被幾個嬤嬤合力扶住了,一疊聲地勸她,“夫人保重啊!府裡還等著您拿主意呢!”
侯夫人被這麼一喊,整個人冷靜下來了,事關兒媳和孫兒,由不得她一個人拿主意,語氣雖還慌亂,可吩咐卻算得上周全,挨個叫人,道,“忠管事,你帶人去城裡尋,邊邊角角都給我找仔細了,哪裡都別落下!記住,把嘴給我管牢了,隻說府裡下人偷拿銀錢跑了!叫個腿腳麻利的小廝,去趟大理寺,把三郎叫回來!”
幾人應下,全都趕忙跑了出去做事了,找人的找人,傳話的傳話,片刻的功夫,府裡的下人便全都出去了。
侯夫人坐在正廳裡焦灼不安等消息,因怕嚇著歲歲,早叫嬤嬤哄著她去午睡去了,隻留一個嬤嬤陪著。
嬤嬤見侯夫人臉色難看,端了參茶,正要遞過去時,便聽得正廳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有人急匆匆踏了進來。回頭一看,是還未換下官服的世子。
侯夫人噌地站起來,疾步過去,壓著聲道,“三郎,出事了,出事了!”
李玄回來的路上已經得了消息,臉色難看,安慰母親,道,“兒子知道了,已經派人去尋了,不會有事的,母親放心,不會有事的。”
那話仿佛是對侯夫人說的,但又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李玄神色微定,凝眸道,“母親,您去陪歲歲,這裡有我。”
侯夫人原心慌意亂,坐立不安,見了兒子,心裡才有了幾分底氣,聞言還不大想走,卻被李玄一再勸說,才勉強點了頭,道,“你可千萬把人找回來啊,三郎!”
李玄點頭,定聲道,“兒子知道。”
侯夫人這才肯走。勸走侯夫人,李玄面上的神情驟然冷了下來,眸裡聚了濃重的寒意。
谷峰進門時,看見世子陰冷的眼神,都不禁心中駭然一瞬,才回過神,上前回話,道,“派去保護世子妃的侍衛,聯系不上了。派去盯著薛蛟的人道,今日薛蛟一整日都在衙門。”
李玄早猜到這個結果。那日送厲追出城,厲追便提醒他,要多注意薛蛟,他當時便增派了保護阿梨的人手,可還是出事了。
李玄不自覺咬緊牙根,面上神色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冷靜理智,漠然著臉,道,“你帶人接著找。”
說罷,驀地站了起來,疾步走了出去。
半個時辰後,仍舊一片喜氣盈盈的衛家,忽的闖入了不少士兵,鎧甲森然,佇立於大道兩側,將衛家裡裡外外封得嚴嚴實實。
正當眾人不知是什麼情況時,便見府外走進一人,神情冷然,周身威嚴,長身而立,正是還穿著官服的李玄。
衛臨匆匆出來,顯然是被下人喊來了的,直到看見正中間站著的李玄時,依舊是一頭霧水,迎上前道,“少卿大人這是?”
李玄驀地將視線投向看著自己的衛臨,牢牢盯著他,仿佛要看穿一樣,鋒利且銳利。
衛臨不知所以然,似被李玄這眼神嚇到了,定了定神才開口,“這是怎麼了?”
李玄收回視線,冷聲道,“領旨辦事,緝拿逃犯。不知衛大人府上有喜事,得罪了。”
衛臨一怔,就見那些士兵已經進屋開始搜了,他張了張嘴,到底是拱手無奈道,“大人辦案,下官自當配合。”頓了頓,又開口商量道,“可否容下官派人去和內子說一聲。今日是下官成婚的日子,新婦方進門,恐驚嚇了她。”
李玄垂眸看了衛臨一眼,見他眸中含著擔憂神色,開口道,“衛大人與衛夫人倒是伉儷情深。”
衛臨得了這句贊,倒有些不自在,臉紅道,“內子性怯。”
李玄定定看了一眼衛臨,道,“可。”
衛臨得了允許,面上一喜,又恭敬謝過李玄,才吩咐管事,也沒避著眾人,直接道,“去和夫人說一聲,少卿大人領旨辦案,讓她不必慌亂。”
管事匆匆應下,趕忙朝後院去了。
衛家不大,兩進的院落,滿打滿算也就十幾個房間,仔仔細細搜過一遍,也就一刻鍾的功夫,帶頭的官兵便出來了,疾步來到李玄身側,拱手恭敬道,“大人,都搜過了,什麼都沒有。”
這些官兵可不是什麼散漫之流,都是直接領命與陛下的禁軍,因李玄進宮請旨,才要過來的。
李玄靜默片刻,良久,才開了口,“既沒有,那便撤。”
禁軍領命全都退了出去,李玄也沒逗留,隻若有似無掃了眼亂糟糟的院子,便抬步踏了出去。
衛臨目送禁軍出去,再轉臉時,已經一臉溫和笑意,與賓客們道歉,一派無奈模樣,倒顯得方才領旨辦案的李玄,有那麼點不近人情了。
但陛下的聖旨,自然無人敢說三道四,俱都隻回道無妨無妨,又繼續飲酒聊天起來。
偶還有人提上一嘴,不知辦的什麼案子,最近京中有什麼大案嗎?怎麼自己沒聽說過?
另一人則注意力不在這上面,而是低聲道,這武安侯府世子這般受聖寵,又有個閣老泰山,前途隻怕無可限量喲……
凡幾種種,不一而論。
但到底隻是個插曲,眾人也隻是一說,又有衛臨出來敬酒致歉,很快恢復了原來其樂融融的樣子,笑著打趣衛臨,“衛大人方才可是從新婦那裡匆匆趕來的,還不快快去陪新婦去?免得新婦要惱噢!”
衛臨被眾人打趣著,又飲了不少酒,面上都起了薄紅,直擺手道,“喝不得了、喝不得了,再喝就醉了……”
熱門推薦
反派夫妻今天也在明算帳
"簡歡穿進修仙文裡,成了大反派的未婚妻。 摸著空空如也的錢包,想起書中死不退婚最後下場悽慘的原主,她二話不說拿了婚書去找反派友好協商。 未來血洗修仙界的沈寂之此刻還是正道弟子,他靜靜看著那封婚書,眉目冰冷:「你要如何才肯退婚?」"
話癆治好自閉症
我是個話痨,被老師換了無數個同桌還 能嘮,直到治好了一個自閉症少年。我 以為他是個啞巴,就一直旁若無人地
盛夏
和校霸打了一架後,我開始聽到他的心聲。 我揚手給他一巴掌, 他面上冷冰冰,心裡卻暗喜。 【嗚嗚嗚,和老婆貼貼了。】 我惡心地瞪他。 他笑得更歡。 【嗚嗚嗚,老婆終於用正眼看我了。】 成為他室友後,內褲總是莫名消失。 深夜,我在床上氣得輾轉難眠。 卻聽見他在廁所自我安慰。 【嗚嗚嗚,老婆的內褲真好聞。】
心碎小狗不心碎
"竹馬發現了我腰上的文身。兩個英文字 母:xy。正好是竹馬名字的縮寫:許 業。竹馬挑眉,不羈一笑: 「還沒放"
誰說你不是英雄
"姐姐把自己給賣了。家裡一下亂了套, 隻能把我塞進不合身的嫁衣,推進了花 轎。這年我才十四。那人掀開蓋頭"
渣男的洗白方式:讓我大跌眼鏡
我是京圈首富的妻子。婚後我們互不幹涉。直到有一天他為 了一個清純舞蹈生要和我離婚。我拼命地點頭答應,這一天 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