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不要緊,”沈姒笑了下,“託顏若和她粉絲的福,比賽延期了。”
這次的事,國風節目組的比賽受到一定波及,調整到半個月後進行。
可能是迫於網上輿論的影響,也可能是迫於齊晟過問的緣故,節目組突然發公告進行整改,重新比賽,原定在今天的第二期比賽延遲,已經錄制剪輯好的初賽畫面也不再播出。
節目組導師全面換血,基本都改成了業內的元老和泰山北鬥,先前在微博聲援的幾個專業舞蹈家依次下場參賽了,包括昆曲流派“小芙蓉”江尤,敦煌流派的阿依謝姆,漢唐流派的“雲中仙”文靜一……基本都是國內比賽歷屆冠軍,參賽成員直接提高了一個檔次。本來比賽水平參差不齊,這下初賽直接飆升王者局。
[歡迎來到國風比賽現場,前方即將開啓地獄挑戰模式(狗頭)]
[我靠,這陣容真嚇人,江尤是國家歌舞劇院首席,阿依謝姆比賽雙冠,文靜一國家一級舞蹈演員,哪個單獨拎出來都能當導師的水平……]
[評委老師更嚇人啊,全是目前業內可望不可及的高峰啊。]
[誰讓之前某些粉絲臉大如盆,拿起鍵盤就以為自己是至高無上的神,罵人家小師妹沈姒不配。現在好了,同批大佬紛紛下場了。]
[srds,重啓比賽會不會對初賽晉級的人不公平啊?]
[怎麽了,有意見?比賽不能總指望運氣吧?學校考試哪個穩拿第一的學神會害怕繼續出題?害怕重新比賽的一般都是僥幸考第一的。]
[專業人員下場比賽更好看,神仙打架不比菜雞互啄有意思?]
[wtmxs,初賽都擔心輸不起,趁早退賽吧。冠軍是要在奧運會開幕式表演的,到時候國內外多少人要看直播啊,沒實力請不要出來丟人。]
網上評論基本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輿論基本一面倒:“專業比賽請專業人士參賽”、“想看神仙打架請繼續”、“比賽越嚴格越好,別在開幕式丟人”,幾乎沒有反對的聲音。
對手換了一批有挑戰性的,幾家歡喜幾家愁,不過沈姒樂見其成。
本來她就需要更有實力的對手刺激靈感,繼續創作。而且比賽延期半個月,正好解決了她想去海島參加朋友婚禮但時間不夠的問題。
海島之行在兩天後,明晚的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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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許昭意分開後,沈姒回到地下停車場,打算回自己公寓住一晚,收拾一下在海島需要準備的各種look。結果上車前,車子被人扣下了,她被人“點頭哈腰”地請到另一個地方。
這他媽要是沒有個心理準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綁架!
車子一路疾馳到榮寧公館。
這地方沈姒沒來過,一直到進門,她也沒見到對方的面兒。不過猜的出來,始作俑者是齊晟,幫兇估摸著是他哪個缺德的哥們。
沈姒心裏壓著一股火,面無表情看對面的人把電話撥給了齊晟。
“好玩嗎?”
通話對面的的音色低冷,意態倦懶,但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壓迫感。
“你有毛病吧齊晟?”沈姒咬了下牙,有點被氣笑了。
“你不是喜歡跑嗎?我配合你一下,”齊晟漫不經心地回了句,懶洋洋的,沉鬱和陰鸷的感覺一散,他整個人有點邪氣,“玩夠了就喊停。”
貓捉老鼠的遊戲,有夠無聊。
沈姒深吸了幾口氣,面無表情,“打個商量,我就想清淨兩天,能不能讓你的走狗滾遠一點?”
齊晟似乎很愉悅,嗓音又低又啞地輕笑了聲,“求我。”
“白日做夢也得有個限度,齊晟,少提這麽無恥的要求,下輩子也沒這種可能。”沈姒冷笑了聲,“不放人是吧?那你等著破産吧。”
她沒好氣地掐斷了通話。
這票人還真就因為齊晟,無聊到陪她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好吃好喝地供著她,奉若上賓,要什麽給什麽,生怕怠慢了她,更怕她跑了。
沈姒不是沒想過打個報警電話,讓這群公子哥丟個人,但是電話沒撥出去,她的手機界面就被黑了。
這下沈姒知道幫兇是誰了,咝了一聲,“敢情這家公館姓徐啊?”
齊晟身邊真他媽沒一個正經人。
國內黑客裏的“道爺”,雲銳的掌權人,藍核合夥人之一,負責網絡安全團隊的徐宴禮,現在居然無聊且卑劣到幫齊晟黑她的手機了。
“給你老板打電話。”沈姒擡眼。
對面的保鏢對視了一眼,沒敢動。
“別不領情,我也是為了他好,”沈姒懶懶悠悠地起身,和顏悅色道,“我這個人吧,心情不好喜歡砸東西,他要是再不放我走,可能來不及看最後一眼他完好無損的家,就被搬空了。”
都還沒反應過來沈姒的意思,就看到沈姒的手搭上了屏風。
“這好像是現代工藝吧?不是古董,看著好像不值幾個錢啊。”
秘書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
一晚上的混亂和狼藉。
次日去海島的航班上,沈姒對面的徐宴禮臉色還差勁得要命。
昨晚他趕回去的時候,看著家裏的場面,太陽穴突突起跳。
短短一小時,他家裏的剛研發出的智能機器人,啓動音被她改成了狗叫;一整面牆的玻璃藏品,讓她拿來搭積木了;書房裏的藏畫和酒窖裏的藏酒,她都看上了……所幸她喜歡古董,對老物件下不去手,但她奉行“我看上了的東西就是我的”的強盜原則,榮寧公館的東西以各種形式慘遭她的毒手。
真能折騰。
沈姒昨天在他家裏胡作非為完,一夜好眠,現在還是不爽他不肯放人的行為,折騰完也生不出一絲愧疚心來,“看我做什麽嗎?找齊晟賠啊。”
徐宴禮素來清冷寡淡的表情,破碎了一角,往日的好脾氣岌岌可危。
他們這票人身邊根本不缺人間姝色,美豔的、聽話的、烈性的,使出渾身解數地討好和取悅,可惜玩到頭也就四個字:千篇一律。
有點膩,也沒勁。
不過不安分和不順服,最能激起男人的徵服欲。也許沈姒對齊三來說足夠鮮活,所以即使知道她的小動作,他也從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沒人想的通,這麽多年齊三怎麽還玩不膩。
畢竟不識趣,也要有個限度,但這妞兒從來不知道該見好就收。
沈姒可太知道怎麽讓人不好過了。
硬是折騰到讓他把自己家裏的小作精看順眼了,本來家族聯姻都沒什麽感情,現在想想,他跟梁聲晚還過得下去。對比沈姒,跟他毫無感情基礎就結婚的妻子也還行,都能算得上人美心善了。
一路的死寂。
沈姒心安理得地又睡了一路。
醒來時航班快要降落,隱約能看到下方海島的輪廓,芙蓉花如火如荼,海島獨特的地貌中火山與瀑布並存。深藍色的海水勾勒著奇異的地貌,沖刷出細軟的沙灘,與遠處瑰麗壯闊的天色連成一線,海鷗在盤旋飛翔。
私人飛機直降在莊園外的停機坪。
徐宴禮冷了一整天的臉色,甩下沈姒——他現在跟這女的呼吸同一地方的空氣,都覺得鬱悶得喘不上氣——快步朝莊園內走過去,整個人像是在風雪裏走過一遭,挨一下都刻骨的寒。
“三哥呢?”
“跟顧少攀巖呢,”旁邊的年輕人掃了眼時間,將望遠鏡撂過去,“三個多小時了,快回來了。”
這邊前腳剛念叨完,齊晟和顧淮之後腳就到了莊園內。
“趕緊把你家那小祖宗給我接走!”徐宴禮壓著火,低下來的嗓音像是淬了冰,冰冷得駭人,“你知不知道沈姒待我這就一天功夫,讓我損失了多少錢?
說完,他直接將賬單拍在了桌面上,“賠錢,不然我撕票了。”
“呦,幾天不見您都淪落成綁匪了?”傅少則剛從跟自己未婚妻的爭論中脫身,直接抽走賬單,粗略地掃了一眼,“個十百千萬——兩億七?”
他詫異地挑了下眉,“這麽多錢搶劫啊,你還真敢坐地起價。”
“去你丫的坐地起價,”徐宴禮微蹙了下眉,面色不善地扯了下領結,“我都沒算沈姒撞壞的那輛Veneno,喝掉的十幾支藏酒,還有順走的那副《千山別鶴圖》。”
文件裏一清二楚地羅列了個清單,沈姒昨晚折騰的東西,根本遠不止這個數。
徐宴禮點了點清單,面無表情地看向齊晟,“零頭我就當以後隨份子了,賠錢。”
第54章 雲海日出 誰要你的命?我要你的人……
“一支Islay Whisky, 兩支Tequila Ley 925,兩支Shipwrecked 1907 Heidsieck……我去,”傅少則掃了眼清單裏的酒水一列, 看樂了, “這妞兒真有眼光,挑得全是好東西。”
他點了點其中一支酒名, “這麽烈的酒,她一個小丫頭片子口味真重。”
清單上沒砸幾件東西, 就一個高級定制的屏風值錢, 還不是沈姒動的手, 底下人怕她碰壞了, 自己弄碎了。其實想太多了,沈姒根本看不上, 畢竟屏風材料真不怎麽樣,不值錢的水晶和種水一般的翡翠,根本不是真金白銀的物件, 奢侈品的限量款就貴了一個牌子。
沈姒主要是不講理,“強買強賣”。
“她可真能搬, 三哥, 看上什麽帶走什麽, ”徐宴禮往日的斯文和溫和消失得一幹二淨, 冷道, “就在榮寧公館住了一夜, 恨不得把我家全搬空。”
他還真就納悶了, “你平時怎麽虧待她了嗎?你家沒好東西了嗎三哥?”
“前面喝了你的藏酒,間接碎了你的屏風,拿你收藏的玻璃杯搭積木我都能理解, ”傅少則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這條‘讓人工智能學狗叫’是什麽鬼?”
“……”
徐宴禮沉默了兩秒,“她把我家所有AI啓動音改成了狗叫。”
周遭靜默了一瞬,哄然大笑。
齊晟偏頭,點了一支煙,金屬的聲音格外清晰,燎起來的火光一瞬間擦亮了他漆黑沉冷的眼瞳。
“她人呢?”
話音一落,沈姒推開了門。
她面色更差,身段窈窕地走進來,腳下像是生了風,淡青色的旗袍流水一般落下來,如煙如羅,搖曳生姿,“你再敢讓人軟禁我,我遲早搞到你破産。”
齊晟掀了掀眼皮,指尖敲了敲煙身,抖落了火星和煙蒂。
“說完了?”他朝她邁過去,漆黑的眸底起了點兇性,沒什麽情緒,也沒什麽溫度,盯得她毛骨悚然,“你還不如求求我,不然等你死了也看不到這一天。”
他腕間的小葉紫檀佛珠色澤溫潤,和他陰鸷沉鬱的氣質相左。
沈姒不避不讓地看著他,笑得很虛假,隻是細微地一動,精致的五官豔絕無雙,“我怕你死在我前面。”
“姒姒,這是別人婚禮,”齊晟朝她傾身,壓著她的腕骨卸力,捏走了從她指間剛摸到的餐刀。即便是威脅,他和緩的語氣還是讓人生出一種溫柔錯覺,“你乖一點。”
他溫和的時候反而讓人號不準脈,無端地讓人生怯。
沈姒下意識地後撤半步,直到後背抵上桌角,才驀地清醒過來。
齊晟根本沒碰她,提筆在她身側的文件上簽完名。他勾了下唇,狠勁散了去,少見的好脾性,笑她的自不量力,“你緊張什麽?”
沈姒陡然生出一種被他耍了的惱意,側身避開他,“齊晟!”
齊晟半笑不笑地嗯了一聲,有點漫不經心,動作卻不安分,擡手捏住她的耳垂,不輕不重地撚動了下。
“花了我這麽多錢,你怎麽補償我?”他的聲音壓在她耳側,氣息沉沉。
沈姒耳根一陣麻酥酥的癢,下意識地避了避,面無表情地看了眼他,“要錢沒有,要命也不給。”
“誰要你的命?”齊晟單手攏過她,貼著她的腰線而下,“我要你的人。”
沈姒咝地倒吸了口冷氣。
她一把按住他作亂的手,偏頭時對上他漆黑的眼,微妙的情緒一覽無餘。
兩人的聲音壓得很低,沒人察覺到氛圍的微妙和異樣,隻有彼此之間才切實地體驗到對方一個動作,一句話的用意,曖昧流竄時,溫度節節攀升。
“玩牌嗎,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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