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她的書架還有多本矢藤源齋的畫冊,幾乎齊全。少女時期,她曾在大雪天去青體中心排隊購書,因為黃牛抬價,愛而不得。
那時的難過,至今可憶。
總以為錯過了就再也不會擁有了。
上大學後,她手頭寬裕,一直留意各個二手平臺,她從來沒有一刻的放棄,所以不管多難得,最後還是有了。
剛剛無意翻出這張曾經險些被她丟進了垃圾桶的名片,孟聽枝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程濯父親過去的輕視和刁難。
而是曾珥。
是這位美院近十年來的天花板學姐,勸她把這張名片留下來。
那時曾珥說:“有時候,及時止損就是最大的收獲,就算不要,也不要隨便丟了,留著當個紀念也好啊,等過個十年八年你回頭再看,看看——”
“人生的風口,你曾經抓住的東西還在嗎?”
孟聽枝就著燦爛霞光,看著自己的掌心。
她掌紋很少,也很淡。
這樣的人,似乎什麼感情都不會深刻,及時止損好像很適合她,
可偏偏,很多年前,她就是一個孤注一擲的人。
人生的風口,她抓住了什麼呢?
她什麼也沒抓住,她從來都不是喜歡死纏爛打,掏心掏肺的感情的人,不想轟轟烈烈,隻想平淡長久的喜歡一個人。
平淡長久到即使你不知道,不回應,也完全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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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個人知道了,回應了。
她看不懂使用說明,那人臨走前還幫她把樓上樓下的驅蚊水用上,定了鬧鍾,提醒她什麼時候關掉電源。
阮美雲送來的兩盒紅棗糕,孟聽枝留一盒自己吃,一盒給程濯帶走。
孟聽枝把紙袋遞給他。
“你不要看這個紅棗糕平平無奇,其實很好吃,而且很難買的,整個老城區就一家店,還每日限量,不是想買就能買到的。”
程濯接過來,看著說:“這不是你媽媽買給你的麼?你給我,我有點受寵若驚。”
孟聽枝面上一臊,學他的一本正經。
“那……那我以後會經常這麼寵你的,你也不必驚。”
程濯用實力證明還是他更會一本正經。
“行吧,我做好被寵的準備。”
孟聽枝:“……”
從梧桐裡出來挺開心的,算得上有幾分神清氣爽。
鄧銳看自家老板的眼神不對勁。
打量完他,再看他手上拎著的小紙袋,那種隻可意會的眼神,就像是看到自家老板被人吃幹抹淨,嫖資是一盒紅棗糕。
老板本人對嫖資還挺滿意的。
今天是周六,程濯沒有其他的行程,他昨晚自己開了車過來,這會兒也不用麻煩鄧銳,見鄧銳一直盯著自己手上的袋子。
程濯心情好,大方分享。
“社保局前面那條街,馬記糕鋪,據說是限量,明天放你一天假,早點去排隊吧。”
不知道怎麼,明明還是一慣那種清清冷冷,不食人間煙火的腔調,鄧銳忽然就從這位貴公子話裡話外的大方慷慨裡,聽出了一股炫耀的意思。
一個隨隨便便就能買下一條街的人,能拿一盒紅棗糕出來炫耀?
鄧銳猛的搖搖頭,覺得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程濯已經不再關注他,朝自己的車子走去,手機這時響起。
徐格打來的。
“濯哥哥,你現在有空嗎?”
程濯拉開副駕的門,準備放糕點盒子,目光下瞥,看見一雙黑色的絲絨細帶細高跟躺在車底的毯子上。
昨晚孟聽枝脫下的。
彎下腰,程濯將歪掉的那隻擺正,合上車門,一邊朝駕駛座走去,一邊跟電話裡的徐格說:“有空,但我的時間不一定朝你開放。”
“……”
靜了幾秒,徐格說:“濯哥哥,你現在說話有偶像劇那味兒了。”
說完,徐格補充:“但女主角不是我。”
程濯坐進車裡,拉出安全帶“咔”一聲扣合,露一絲冷淡笑意。
“挺有自知之明的。”
徐格上頭地拔高調子,“就是這個感覺!”
程濯皺眉嫌他聒噪了,“說吧,什麼事,少廢話。”
徐格沒直接說,不知道把手機挪到哪兒了,程濯的藍牙裡忽然傳來沈思源含含糊糊的聲音。
“他在你那兒?”
徐格立馬叫苦不迭。
“我今天酒吧剛開門,沈思源這貨比保潔阿姨來的都早,就曾珥那事兒吧。”
“人家大藝術家的前男友從國外回來了,估計最近有復合的苗頭,沈思源那傻批立馬不對勁了,我尋思著你們不是一開始就說好各玩各的,好聚好散,逼格挺高麼,現在來這套怪跌份的。”
“喊了一大幫人來我這兒喝酒,還說照顧照顧我生意,我缺這點錢?他看著要在我這喝掛了,我酒吧以後還開不開了?踏馬的門口已經掛了禁止打架的牌子,改明兒再掛一幅禁止喝酒?”
程濯生平最不愛攪渾水。
徐格高中那會兒幹什麼缺德事都不怎麼敢招呼他,知道他煩這個。
自從徐格和喬落在一起之後,他那酒吧越開越清水,其他分店好點,尤其他自己管的蘇城TLu,這一陣子事情就沒停過。
太多雙眼睛盯著了,上面還沒管呢,網上大批不知道真粉假粉的粉絲“執法”比官方都勤快。
據說那個標志性的午夜DJ撕襯衫的環節已經被取締,因為有網友舉報酒吧娛樂尺度過大,涉及色.情淫.穢。
徐格怕越鬧越大,萬一影響了喬落就不好了,最後直接整改。
TLu也有不少小股東,各方壓力徐格沒少挨。
徐二少哪還有半點昔日的瀟灑肆意,向粉絲勢力低頭,敢怒不敢言。
大半夜,怨婦似的轉發一條官方關於就業壓力的時訊微博。
“也關注一下來華務工DJ的失業問題。”
這個關口,沈思源再整點事出來,徐格是真怕。
程濯也就同情他一下,聲音依舊冷淡無情,“你別指望我去哄他吧。”
徐格說:“沒,哪敢,哪到那地步了,你就來一趟,我勸不動,你說話,他多多少少聽呢。”
程濯開車過去。
他有一陣子沒來Tlu,這才留意到門口真掛了個印有警徽的立牌,上頭寫著:禁止打架,打贏坐牢,打輸住院,某某警局分局特別提醒。[1]
還沒到暖場時間,酒吧裡放著鼓點緊湊音樂,施傑出來迎他,打了聲招呼,多看了一眼程濯手上拎著的紙袋。
古樸的紅褐色,印著老字號的標志,馬記糕鋪。
施傑領路:“程公子,這邊。”
程濯問:“沈思源來多久了?”
“有一個多小時了。”
程濯抬腕看表。
這個點,喝一個多小時,耗到半夜,徐格是真有機會把人往醫院送。
包廂門一推開,煙酒氣息混著女人的濃重脂粉味撲湧過來,叫剛從梧桐濃蔭裡挪身的程濯,瞬間嫌棄地皺鼻,腦子裡就剩一個詞。
烏煙瘴氣。
那點僅剩的情分,叫他走進去。
沈思源坐在女人堆裡,沒吃一旁美女剝皮遞來的葡萄,看清來人後直接招呼。
“程濯,你來了啊,一起玩啊,好久沒見你,最近忙什麼呢?”
程濯清冷眉宇矜傲斂著,光站在那兒,就一股迫人氣勢,冷沉聲音欠奉情緒地提醒沈思源:“場子清一清。”
沒一會兒,包廂裡就剩幾個程濯熟臉的。
那些人也認得他,規規矩矩給程濯獨出來一個單人沙發,誰也不敢叫程公子沾上半點塵埃。
男人之間聊天也就那些,貼心話沒有,點到為止勸兩句就算了。
沈思源已經喝多了,面色燒紅,忽然想到什麼,直勾勾盯著程濯傻笑:“唉,聽徐格說你吃回頭草了?”
程濯壓沉聲音:“他跟你說這個?”
“是啊,拿你勸我呢,嘿嘿,說我黑王八鑽泥,洗不幹淨了,少裝。”
程濯了然一打量他:“那的確。”
沈思源沒介意,酒意燻染的眼睛裡頭不知怎麼冒出了一點清澈的光,挺罕見的。
“我買你個經驗吧,程公子,你怎麼追人的?”
這是把孟聽枝和曾珥放到一塊了?
程濯正要開口。
手機又響了,老宅那邊的電話,他得找個安靜的地方接。
電話是老保姆打的,說到下個月月初家宴上有什麼安排,估計是要談程舒妤和那位IT新貴的婚事,暗暗提了一嘴,老爺子說雖然是慣例的家宴,但也尋常,方便的話,可以帶人回來。
帶人?他倒是想。
程濯敷衍地應了兩聲,之後又說起別的。
再回包廂,程濯隻見幾個人搶救似的圍著沈思源,又是喂又是灌。
“空腹喝酒起反應了,吐了好吐了好。”
“是是是!吐了說明胃排斥。”
“先喝點牛奶,吃點東西填一填,休息一會兒就緩回來。”
吃什麼東西?進來的時候就見桌上一排花花綠綠的酒。
沈思源能吃什麼?
一瞬間,程濯腦海裡警鈴大作,目光往他之前坐過的位置上看,前方的矮臺上原本放著一份包裝嚴整的紅棗糕。
第68章 雙喜字 我希望你無所畏懼,更希望……
程濯跟孟聽枝復合, 當事人沒聲張,甚至好些人都八百年沒見過孟聽枝了,偏偏一陣風似的都在傳, 諱莫如深地傳。
程公子栽了。
真栽了, 墜入愛河, 一發不可收拾那種。
有人不信:“不可能啊, 都哪兒吹來的歪風,我一好哥們兒沈思源, 跟程濯徐格走得特近,沒聽他說之前美院那位有動靜啊。”
另有人納悶:“不可能,沈思源和程公子不是一個圈子麼, 不可能不知道啊,你確定沈思源是你好哥們兒?”
那人放話,他跟沈思源一塊玩賽車的,好幾年了,鐵子之間的關系容不得質疑。
眾人氣氛一頂,他當場就給沈思源的電話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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