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玉

首页 | 分類:古裝言情 | 字數:3180

第11章

書名:逐玉 字數:3180 更新時間:2024-11-12 17:43:55

  不過家中的棉被都是收在了新房裡,那間屋子原先是她自己睡的,後來爹娘過世,長寧不敢獨自睡,便跟著她擠了過去,眼下改做婚房後,隔壁房間還沒來得及鋪床。


  因著是自己住了十幾年的房間,她習慣性地直接推門而入,這一進去,才發現謝徵在更換衣物,他外袍已經脫下了,背對著她,褪了一半的裡衣半截掛在臂彎,半截垂至腰間。


  那是一副很漂亮的身體,紗布遮掩間,裸.露出的肌理在喜燭下呈現出好看的蜜色,肌肉隆起的形狀也很是明顯。


  因她突然推門而入的舉動,對方微微偏過頭來,玉雕似的一張臉上,冷淡的表情在此刻莫名顯得禁欲又蠱惑。


  樊長玉足足傻愣愣看了數息,直到對方不悅皺起長眉,將褪了一半的裡衣重新攏好問她:“有事?”


  她才驟然回神,意識到自己像個貪圖良家少女美色的流氓,臉上一燙,忙轉過身:“抱歉,我一時沒適應,忘了敲門,我隻是進來拿床被子。”


  “你拿便是。”身後傳來的這道嗓音,冷淡又清透。


  樊長玉盡量目不斜視去櫃子裡取出兩床棉被,抱在懷中後頭也沒敢轉地走出房門,轉過了牆角,才如釋重負深吸了好幾口氣。


  當真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可千萬別再讓他誤會才好。


  謝徵耳力過人,自然聽到了她的吐氣聲。


  他眼底沒什麼情緒起伏,聽見對方腳步聲走遠後,才解開繃帶,繼續給撕裂得比較狠的幾道傷口上藥。


  這藥是綁海東青腳上送來的金創藥,千金難求,藥性極烈。


  藥粉與傷口接觸的瞬間,便痛得他繃緊了一身筋骨,手臂青筋凸起,額角沁出細密的冷汗,牙關咬得太緊,口中甚至傳出了淡淡的血腥味。


  未免將血沾到床上,他坐在了屋內一方木凳上,兩手緊握成拳靜放於膝頭,挺直的背脊慢慢往下滾落裹著血汙的汗珠,瞧著不似治傷,而像是受刑。


  經歷著這般非人的痛楚,汗珠子從他眼皮墜下時,他卻連眼都不曾眨一下,映著燭影的眸子一片陰翳。


  這一身傷和這切膚之痛,他終歸是要還回去的。

Advertisement


  屋外的腳步聲忽然去而復返,謝徵抬起一雙尚未收斂戾氣的眸子望向門口。


第9章 被迫同房


  樊長玉抱著兩床厚被剛走出新房沒多遠,直覺不對,抬起頭往院牆外掃了一眼,兩坨碩大的黑影立馬縮回了院牆下方。


  樊長玉:“……”


  樊大和他媳婦,便是化成灰她也認得。


  這二人是聽說她招贅的事了,怕她隨便找了個外鄉人做戲騙她們,大半夜的不睡特地來爬她家牆頭聽牆角?


  此刻樊家院牆外,樊大和他虎背熊腰的妻子劉氏各自攀在一副木梯上,頭低過院牆小聲交談。


  “你看,我就說那丫頭是隨便找個人假入贅唬咱的吧!新婚當晚就分了房睡!你在慌個什麼勁兒!”劉氏兇自家男人道。


  樊大一想到拿這宅地又有望了,神色間也難掩激動,道:“再看看!再看看!”


  二人再鬼鬼祟祟將半個頭探過院牆時,卻見樊長玉抱著厚被進了隔壁房間後,又出來了,去廚房端了一盆水回了新房,仿佛剛才隻是去隔壁房間放個棉被。


  樊大夫妻倆不免面面相覷起來。


  難不成她們猜錯了?


  -


  樊長玉端著一盆熱水再次沒敲門走進新房後,對上赤著上身坐在桌旁那人投來的冰渣子一樣的視線,她用眼神朝院外示意,半是尷尬半是無奈道:“我大伯和大伯母約莫是覺著我隨意招了個人入贅騙她們的,在外邊聽牆根兒。”


  謝徵收回目光,整個人重新趴回了圓桌上。


  他剛上過藥,噬骨的劇痛從皮肉破碎的地方順著神經傳遍了全身,激得他額前、肩背、腰腹全是冷汗,眼下所有的精力幾乎都用在忍痛上了,沒心思再管樊長玉的去留。


  肩背繃緊,汗湿的碎發胡亂貼在額前,他眼皮上都墜著汗珠,齒關龃龉,像是一頭幾經毒打卻始終不肯被人馴化的野狼。


  樊長玉還是頭一回完整地瞧見他身上那些傷,沒了紗布的遮掩,原本皮開肉綻的傷口有的已經結了血痂,有的撕裂後血肉模糊一片,除此之外,他身上隱約還可見許多舊傷。


  樊長玉不免又想起了自己爹,她爹身上也有很多這樣的舊傷,看來走鏢當真是拿命去搏的營生。


  她放下水盆,走過去蹙眉問:“我能幫你什麼嗎?”


  半趴在桌上的人未曾抬頭,蒼白的指尖捏起一瓶藥往後遞去:“剩下的藥粉全灑背上幾道傷口。”


  他一向謹慎,海東青帶來的藥早被他換到了那老丈買的傷藥瓶子裡。


  樊長玉拿過藥瓶,照做了,但也幾乎是那瞬間,他肩背的肌肉絞得更緊,磐石一般,約莫是實在難捱,他扭頭直接咬住了堆放在桌上的衣物。


  她皺了皺眉,心說他上次上藥時,反應似乎沒這般大啊,想到許是今日成婚累著了,心裡又有點過意不去。


  她看了一眼地上那些染著血和汗漬的紗布,去櫃子裡取出一匹素絹來。


  這是爹娘過世後,家中為了辦白事買的布料沒用完的。她用剪子裁成長條,方便一會兒給人包扎。


  過了片刻,謝徵渾身繃緊的肌肉才松弛了幾分,他吐出咬在口中的衣物,緩緩抬眼朝樊長玉看去。


  “好些了麼?”樊長玉見狀忙放下了手中剪子。


  謝徵很忌諱旁人瞧見自己治傷的模樣,那時的他像是一條誰都可以取其性命的孱弱野狗。


  但他再狼狽的樣子,眼前的女子都已見過。


  長久以來的習慣被打破後,他心中下意識地排斥,隻冷淡道了謝。


  樊長玉瞥了一眼他身上那些傷,倒也大度地沒跟他計較。


  或許是太疼了,他才心情不好的吧。


  謝徵拿起桌上的衣物往身上套,血和汗糊在後背的滋味並不好受,但良好的教養,讓他做不到在女子跟前衣不遍體而坦然處之。


  樊長玉瞧見了忙叫住他:“你身上出了汗,還有不少血汙,先擦一擦,回頭我給你找身我爹的衣裳。”


  正好她方才打了盆水進來,本是想拿給他洗漱的,這會兒倒是派上了用場。


  身前謝徵能自己擦拭,後背卻還得讓樊長玉幫忙,她擦得比他自己胡亂抹的那兩下細致得多,擰幹的帕子小心地避開了傷口,一點點擦去血汙和之前敷藥留下的褐色藥漬。


  她指節偶爾會不小心碰到他後背,算不得柔嫩,卻又明顯區別於他自己布著繭子的手,似有細小的電從被她指節擦過的地方蔓延。


  從未經歷過的酥痒讓謝徵下意識皺起了眉。


  樊長玉見狀便停下了手中動作:“碰到你傷口了?”


  他抿緊唇,神色愈顯冷淡:“沒有。”


  給他擦完後背,一盆水已被血汙和藥漬染得渾濁,樊長玉拿過自己裁好的布帶給他纏上,這下指尖不可避免地接觸到他更多肌理,許是才上過藥出了汗的緣故,他身上的溫度比先前任何一次都燙。


  樊長玉站著,他坐著,偶爾低頭去繞布帶時,她的長發垂落下來,淺淺掃過他肩頸。


  酥,痒,麻。


  謝徵眉頭幾乎快擰成個“川”,不動聲色往邊上避了避。


  “好了。”樊長玉沒發現他的異常,打好結後直起身來,忙活半天,她自個兒腦門上也出了一層細汗。


  她去箱子裡翻出一件她爹從前穿的舊衣與他後,才端著水盆去外邊倒掉。


  屋檐下的紅燈籠在冷風裡輕晃著,牆外那兩墩狗熊似的黑影在瞧見她出去後,又齊齊縮到了牆頭下方,自以為隱蔽得極好。


  樊長玉也配合地假裝沒發現,斥罵道:“哪家的野貓,又來我家偷肉吃!”


  她端著水盆走過去,從水缸裡又舀了兩大瓢冷水兌進盆裡後,才用力往院牆外一潑,“下次再叫我逮到了,看我不教訓這畜生!”


  院牆外樊大夫妻倆被兜頭淋成了個落湯雞,凍得直打哆嗦,怕被發現卻又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直到院子裡的腳步聲走遠了,樊大才一邊哆嗦一邊“呸呸”吐出不小心吃進嘴裡的水,皺著個臉問:“那死丫頭潑的什麼水?這是股啥味啊?”


  劉氏用袖子抹下滿臉的水漬聞了聞:“一股子血腥味兒,還有股汗味兒。”


  夫妻倆一愣,隨即更用力地“呸呸”吐起來,“去他娘的,那不就是他們的洗澡水嗎!”


  湿透的袄衣叫寒風一吹,更是冷得浸骨頭,凍得他們牙齒都打顫。


  這夜牆根兒是沒聽著,回去後樊大夫妻倆染上風寒重症,病得數日下不得床且不提。


  樊長玉怕再生什麼變故,思量再三,還是去新房打了個地鋪睡,謝徵對此並未多說什麼。


  樊長玉入眠很快,謝徵尚還在閉目養神時,她呼吸聲已綿長。


  民間的習俗,大婚當晚的喜燭得燃上一整夜,為了做給外人看,樊長玉也就沒熄燭火。


  一直徐徐燃燒著的喜燭忽而炸了一下燭芯,發出一聲輕響時,謝徵才微微側過頭往地鋪上看去。


  三尺暖光鋪地,那女子整個人蜷縮在幾床厚被中,烏發披了滿枕,臉上的肌膚在昏黃燭光下呈現出暖玉一般的色澤。


  謝徵收回目光,輕瞌上了眸子。


  她醒著時,帶著一身市井的粗鄙氣,再好的容貌都能叫人忽略了去。


  睡著了倒是還可一看。


  意識到自己在想她好不好看的問題,謝徵突然睜開眼,眉頭狠狠皺起。

熱門推薦

茉莉變青竹

我娘是個自甘下賤的小妾。 嫡母給我做新衣裳,她說我不配。 嫡姐教我讀書認字,她替我拒絕。 甚至父親給我說親,她也說我當不起高門正妻,理應改納我為妾。 後來,家裡壞了事,她聲稱疏通關系,將我送給老太監凌辱。 家中起復後,她儼然成為全家的功臣,享受尊重與榮耀。 兄長將我接回,她卻嫌我壞了名節,一包砒霜毒死了我。 重生後,她依然絮絮叨叨:「兒啊,隻怪我們命苦,熬一熬總會好的。」 我搖搖頭,任由嫡母牽走我:「姨娘,你愛吃苦就多吃點,我先享福去了。」

我才不做怨種女配

我是虐文裡的怨種女配。新婚夜,相公卸下了溫柔的偽裝,對我說:「富貴榮華、正室地位都可以給你,唯獨愛我

誘引玫瑰入懷

京大校園裡,宋以寧是公認的難追女神。但江城不信邪,歷經三個月終贏得美人心。然而,他卻在背後輕視這份感情,稱追她“隻是場遊戲”。宋以寧聞言決絕分手。江城本不在意,直到發現她真的不再關注自己,才急切地請求復合。但宋以寧已心如止水,更透露自己已婚。此時,江鶴川出現,他氣質高貴,對宋以寧呵護備至。江城驚愕之餘,隻得恭敬稱呼“小叔”。宋以寧初見江鶴川時,覺得他冷淡嚴肅,然而婚後他的細心呵護卻讓她深深著迷。當她表白時,江鶴川溫柔地回應,“江太太,我以為我表現得很明顯。”

輕咬絲絨

周聞天生壞種,放蕩不羈的混跡街頭,這世間沒有他不敢做的狂妄事情。再回到周家繼位之時,身為港島頂級豪門周氏的太子爺,更是叛逆恣肆到根本沒人能治得住他。對外宣稱日夜沉迷於選妃的男人用雷霆手段在港城權貴圈一步步的快速登頂,誤被外界認為是風流薄幸,然而卻始終不見他身邊真正的出現與他匹配的佳人。面對島內無數名媛的傾心,俊美無儔的周太子反而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禁欲淡漠模樣。

虐文女主之蘇糖

我是一個小孩子。這個時候的我還不會說話,隻是爬到了院 子裏數螞蟻,不一會兒就被一雙大手抱起來。我轉頭一看,是我二哥。

傻子

我哥是個傻子。 每當我佯裝發怒,他就巴巴湊過來,在我唇上印下一個吻。 按照我教的,討好道:「阿川不要生氣,哥哥永遠愛阿川。」 永遠......我陶醉於這兩個字。 盡管我哥不知道什麼是永遠,不知道什麼是愛…… 更不知道兄弟之間不能接吻。 我爸癱在病床上,大罵我混賬,以後要被戳著後脖頸罵死。 無所謂,我連我哥都搞了,還怕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