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借著後視鏡，鄭元觀察周砚的表情。

　　車廂內安靜，隻有夜色忽明忽暗鑽進車內，刻畫出男人英俊面龐。

　　“哥。”

　　鄭元出聲，“你有什麼想法嗎？”

　　周砚抬眸看他，“什麼意思？”

　　鄭元想到自己在cp超話看到的那些東西，低聲道：“cp粉都在說，你什麼時候能拉許老師一把。”

　　周砚知道他意思。

　　他垂睫，看著剛剛點開的許稚意生圖照片，明眸皓齒，骨相絕佳，漂亮的有些高冷，有點兒生人勿近的味道。

　　不熟悉的人，總會覺得她難相處。

　　但並非如此。

　　許稚意隻是有點懶，有些倔強。私底下，她沒什麼架子，她不會刁難人，更不會看不起誰。

　　周砚和她待過兩個劇組，在劇組裡，她甚至能跟搞衛生的阿姨交談甚歡。

　　在周砚這裡，她一直是個暖心又直接還會撒嬌的小女生。

　　當然，僅限於戀愛。在事業上，許稚意比任何人都倔強。一年前，因為許稚意接二連三的電影都命途多舛，周砚看不得她在事業上受挫嚴重，安排人給她送了兩個不錯的電影劇本。

　　原本，許稚意是要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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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就在籤合同前，她跟導演見了一面。

　　導演喝醉酒說漏嘴，告訴許稚意那個角色是周砚推薦給她的。

　　那是許稚意第一次和周砚吵架，她鄭重其事告訴周砚，她不需要他幫忙。至少現在還不用。

　　如果她要，她會說。

　　她沒提，周砚不能背地裡幫忙。她想要的東西，她會自己拿到。

　　即便知道前路不好走，她也從不畏懼。在許稚意觀念裡，她無非是再多花幾年時間，她還年輕，電影圈不行她就去電視圈，她演技在，總有再爬起來的一天。

　　-

　　“砚哥。”

　　鄭元看他遲遲不出聲。

　　周砚回神，把手機還給他，淡聲道：“她不會接受。”

　　鄭元一愣，“啊？”

　　他想了想，說：“偷偷給她搭線也不行？”

　　聞言，周砚笑了下，“許老師有多聰明你應該知道。”

　　“……”

　　莫名其妙，鄭元覺得他這話說的無奈又寵溺，他被喂了一嘴狗糧。

　　他沉默了會，嘆息道：“那怎麼辦。”

　　周砚轉頭，看向窗外濃濃的夜色說：“她不會一直在低谷的。”

　　鄭元：“萬一呢？”

　　畢竟許稚意這幾年運氣真的太差太差了。

　　“萬一？”周砚眉峰稍揚，淡淡笑了笑：“沒有萬一。”

　　鄭元噎住，欲言又止想說點什麼，周砚忽然說了句：“就算在低谷，我也會陪她。”

　　在周砚這裡，許稚意無論是在低谷還是頂峰，他都會陪她。

　　低谷他陪她走，他的頂峰旁邊，永遠有為她預留出來的位置。

　　就如粉絲所言，他們終有一天，還會在頂峰相見。

　　雖然周砚並不覺得自己此刻在頂峰，但他在努力。

　　鄭元：“……”

　　好的他確定了，他砚哥就是在給他吃狗糧。

　　偏偏他還吃的心甘情願。

　　想到這，鄭元問：“砚哥。”

　　周砚看他。

　　鄭元好奇：“你跟許老師，準備什麼時候公開戀情？”

　　周砚：“看她。”

　　鄭元：“許老師還沒松口？”

　　“嗯。”

　　很早以前，周砚就問過許稚意，願不願意公開戀情。

　　許稚意的答案是否。

　　周砚問過她原因，她明明白白告訴周砚，萬一哪天不在一起了，不是會很尷尬？

　　周砚並不覺得他們會分手，但許稚意不願意，那談地下情也無礙。

　　總而言之，談戀愛的是他們兩人就行。

　　-

　　粉絲吵架的事，周砚不會去管，許稚意也不會。

　　如周砚預測差不多，許稚意不會任由自己的事業在低谷發展。在電影圈接不到好劇本，她轉電視劇圈。

　　都是演戲，對她而言差別不大。

　　至於接綜藝，許稚意提前跟焦文倩提過，隻要不影響自己拍戲，用在綜藝上亮相給自己維持熱度，她也是可以的。

　　隻要是自己努力爭取的，許稚意就不覺得有什麼不合適。

　　這日下午，許稚意把綜藝合同籤下。

　　剛籤下，網上便有營銷號爆料。

　　[哥有個大料爆V：勁爆消息！起點賊高的X小花接綜藝了。]

　　「X小花那麼多，是誰是誰？」

　　「起點賊高的除了許稚意還能有誰？」

　　「臥槽臥槽不會吧，她那個性子去接綜藝，真的不擔心自己形象全毀嗎。」

　　「毀什麼呀，許稚意私底下超可愛的好不好！」

　　「啊啊啊啊啊啊真的嗎真的嗎，我終於等到新鮮的老婆了嗎。」

　　「不會吧許稚意已經混的這麼慘了？」

　　「接綜藝就叫慘嗎？錄綜藝的男女明星那麼多，怎麼就慘了？」

　　「期待老婆！有人知道是什麼類型的綜藝嗎！我想看漂亮老婆。」

　　……

　　頃刻間，許稚意接下某綜藝常駐的消息不脛而走。

　　許稚意最新一條宣傳博下面，全是粉絲的詢問，私信也被塞滿了。有粉絲叮囑她，錄綜藝要注意安全，他們不需要她刻意做什麼，她站在鏡頭下，讓大家看到新鮮的她就行。

　　有人支持，就有人拒絕。

　　許稚意有不少之前積攢下來的影迷，對她拍電視這個事，影迷們意見就很大了，現在她傳出錄綜藝，不認認真真拍戲，影迷們更是覺得她放棄了自己的天賦和靈氣，沒救了。

　　許稚意看了不少留言和私信，好的壞的都有。

　　她神色淡然，沒太大變化。

　　焦文倩在旁邊瞅了兩眼，放心下來。

　　“下周綜藝開始錄制，這幾天在家好好休息，多看看劇本。”

　　許稚意點頭，“知道。”

　　她手機震了下，是周砚在拍戲間隙給她發來的消息。

　　周砚：「哪個綜藝？」

　　他沒問她為什麼接綜藝，兩人的工作互不幹涉，這是他們的默契。

　　許稚意：「一個角色扮演綜藝。」

　　周砚：「？」

　　很明顯，周砚是沒聽過這類綜藝的。

　　許稚意：「就是節目組提供臺本，然後自由發揮的那種。」

　　周砚：「類似表演類的綜藝？」

　　許稚意：「算吧，我看綜藝概括是戲精類的，不是在棚裡的表演，有點穿越綜藝的味道。」

　　節目組有準備大概的故事線劇本，而且每一期錄制的故事背景故事線和人物設定不太一樣。

　　她現在已經拿到了第一期的大綱設定了。

　　周砚：「沒太懂。」

　　許稚意直接給他拍了張照片。

　　手機安靜幾分鍾，然後震動。

　　許稚意接通，周砚清冽的嗓音從另一邊傳來：“我沒看錯的話，你第一期錄制拿到的角色是小狐狸？”

　　“……”許稚意眉梢稍揚，坦坦蕩蕩回答：“對啊。”

　　周砚緘默片刻，“對手戲男演員定了？”

　　小狐狸在綜藝裡，是有搭檔的。

　　聽到這話，許稚意眼珠子轉了轉，狡黠道：“怎麼？”

　　周砚微微一頓，語氣平靜說：“沒定的話，我試試去毛遂自薦。”

　　許稚意：“……那你去吧。”

　　她說。

　　周砚訝異，挑了挑眉：“你覺得我有希望嗎？”

　　許稚意忍著笑，誠懇告知：“我覺得沒有。”

第七章

　　被許稚意這麼打擊，周砚也不傷心。

　　他不死心地問：“真沒有？”

　　有時候，許稚意覺得周砚還挺幼稚的。

　　當然，僅限於有時候，他大多數時候都冷靜又理智。兩人戀愛三年，許稚意沒見過他發脾氣，他話少襯得人分外高冷，但熟悉的朋友知道他是個外冷內熱的紳士。

　　“沒有。”

　　許稚意雖不知道其他嘉賓是誰，但肯定是已經定下的。

　　再者，她問：“你有時間參加綜藝？”

　　“……”

　　周砚無言，他沒有。

　　他電影正在拍攝，至少在這個綜藝前期錄制時，他是沒時間去參加的。

　　許稚意忍著笑，“你看，你是不是沒時間。”

　　聞言，周砚嘆息一聲：“哪天開始錄制？”

　　許稚意：“下周一。”

　　周砚應聲：“注意安全。”

　　“知道。”許稚意道：“你也是。”

　　兩人客套地說了幾句，周砚忽然喊：“許老師。”

　　許稚意垂睫，“啊？”

　　說不上什麼原因，每次周砚喊她許老師時，許稚意都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蘇感。這是兩人之間的小情趣。

　　周砚：“如果我有時間，你想不想跟我同框？”

　　就在前幾天，周砚經紀人林凱和他提過錄綜藝這件事。當然，說的不是許稚意要錄的這個，而是別的。

　　周砚近年來人氣大爆大漲，他影迷多，粉絲也多，是實至名歸的流量和實力並存的演員。

　　因此，不少綜藝導演都想請他，想讓他給綜藝助力。

　　綜藝導演們深諳，隻要有周砚在，他們完全可以不用擔心熱度和播放量。如果還能請到許稚意，這兩人一合體，十個熱搜霸佔五個，一點也不誇張。

　　周砚自己本身對上綜藝不熱衷，但如果許稚意願意，他會想去。

　　兩人沒在綜藝露過臉，一起錄個特別綜藝留個回憶，周砚覺得挺好的。

　　聽他這麼一問，許稚意下意識想拒絕。

　　她不想蹭周砚的熱度。

　　可話到了嘴邊，許稚意又憋住了。一口拒絕，好像過分傷人了。

　　驀地，她腦海裡閃過超話裡被罵的大氣不敢出的cp粉。

　　她不回答，周砚也不催促，他靜待她的答案。

　　兩人聽著對方呼吸聲，許稚意她沉吟半晌，低垂著眼問：“有綜藝找你了？”

　　聽到這話，周砚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為，許稚意就算是考慮了一會，也還是會拒絕自己。

　　周砚“嗯”了聲，“有。”

　　一直有，隻是他從沒答應。

　　許稚意“哦”了聲，思忖了會道：“你為什麼突然想上綜藝？”

　　她記憶裡，周砚並不喜歡跟大家展露自己的私生活。周砚是一個生活跟工作分的很開的人。

　　他不像是其他的明星，會時不時和粉絲聊天，分享生活日常照片等，他不會。

　　周砚接受採訪時說過，演員是他的是一份職業。

　　職業內，他會盡全力做到最好。但職業外，他不會跟粉絲交代太多，那是他的私生活，他想說就會說，不想說就不會說。

　　同樣的，他也希望粉絲在追星時，不要把全部重心放在自己的偶像藝人身上，一定一定要過好自己的生活，個人的學習工作生活，都應該排在追星前面。

　　周砚當時的這段話，被很多人拎出來誇過罵過。

　　有人說他冷漠無情，從不在意粉絲；也有人說這樣才是演員標杆，演員就是要演好戲，至於跟不跟粉絲互動，回不回應粉絲的喜歡，並不是最重要的。

　　你願意你就回應，你不願意那就不回應，理智清醒的粉絲，不會因為這一點來罵你。

　　周砚笑了下，糾正她的話，“我不是突然想上綜藝。”

　　許稚意：“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