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蘇禮看似在吃冰激凌,心思卻並不在這上面,潛意識操控她的大腦,讓她的目光總是無法控制地飄往另一處。
程懿的車就停在這旁邊,男人真是很鋪張浪費,離了車還要把空調開到最大,車門敞開,低溫的風陣陣吹到蘇禮這邊,緩解了即將中暑的高溫警報。
她的喉嚨明明想吐槽,大腦卻一片空白地,一個字都想不出來。
她出神時就會進入靜止模式,程懿替她把手上的工作忙完,這才好整以暇地側頭,像是一切盡在掌控中般,徐徐開口道:
“怎麼一直看我?”
“……”
她收回目光:“錯覺,美瞳滑片了。”
“……”
///
後來她是坐程懿的車離開的,完全忘了什麼沿途看風景的想法,又在位置上工作了幾個小時,打卡下班。
她一回去就撲向床上,被子蒙著蓋過頭頂,一動不動,像躺屍般。
陶竹以為她睡著了,幹什麼都輕手輕腳的,直到做完了一份新的簡歷,看著電腦右上角情不自禁嘟囔了一句:“六點半了啊,該吃晚飯了……”
被子掩蓋下的那團可疑物體終於緩緩仰起,露出一顆腦袋,緊接著是兩隻白皙的胳膊。
蘇禮靠著牆壁,腿微微曲起,下巴擱在腿上,目光渙散,卻很清明。
陶竹可疑地看了會兒她:“你沒睡著啊?”
“嗯……”
Advertisement
“那起來吧,”陶竹拽她,“一起出去吃飯。”
就在她機械地疊著被子準備下床時,忽然聽到幾聲尖叫,差點把她天靈蓋給喊開。
陶竹:“你十萬粉了诶!!!”
她想了會兒:“上周不是才九萬多嗎,我以為下個月才到十萬來著。”
“你對自己的吸粉能力是不是有什麼誤解??你這粉絲活躍度也超高的好不好!”陶竹興奮得就差拿個薩克斯懟她耳邊吹了,“牛逼,我也是認識十萬粉太太的小竹了!!”
“這才哪到哪。”
蘇禮爬下床,“十萬粉就給你興奮成這樣。”
“還是我們口大見過世面,十萬粉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陶竹狎昵地搭上她肩膀,“那百萬呢,百萬粉能博您一笑嗎?”
“那你等百萬再說,”蘇禮把她的胳膊彈下來,轉身坐在了電腦跟前,這才道,“這次的獎抽什麼好呢?”
“現金吧,你也沒時間挑禮物了,就抽個幾百一千意思下就行了,我看好多博主都這樣,”陶竹抓了抓下巴,“你覺得呢。”
“可以,那就抽一千塊錢吧。”
蘇禮說幹就幹,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揮舞,一氣呵成動作流暢,陶竹起先還在欣賞她的幹淨利落,後面漸漸感覺到是不是哪裡不太對……
果然,耳畔很快傳來蘇禮略帶迷蒙的聲音。
“嗯?多打了兩個零。”
陶竹:???
“你趕緊取消,現在撤回應該還來來得及——”
“算了,就這樣吧。”
蘇禮雲淡風輕地揉揉脖子,平靜道:“去吃飯吧,串串還是日料?”
陶竹:“……”
後來等她們回來,那個轉發已經被輪得飛起,蘇禮本打算隻是在粉絲範圍內小抽一把,結果一百個千元中獎名額很快就出了圈,轉發已經破萬了。
她再次深深懊悔自己當年隨手起的小號名。
第二天蘇禮是掐著點起來的,陶竹在日光鏡下化著妝,看了看她眼下的微青色,開口問:“昨晚沒睡好?”
蘇禮搖頭:“……也不是。”
“反正昨天聽到你一直翻身了,”陶竹也沒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結,點了點手機屏幕,“七點十分了,你還不趕快去上班?”
蘇禮咬著下唇扯了幾下,這才道:“晚點吧,等會再去。”
“臥槽!上班不積極,思想有問題,”陶竹騰地一下站起來,“這種話怎麼可能從你蘇禮嘴巴裡面說出來啊,你他媽恨不得25小時都住在制衣廠!”
“……”
“那倒也沒有。”
“幹嘛啊,”陶竹撐臉頰,“工作出現了問題?”
蘇禮說:“挺順利的。”
“工資給很低?”
“市場價三倍。”
“同事太極品?”
“關系和諧。”
陶竹努了努嘴:“那就是,有不想見的人?”
“……”
“別問了。”
她正想著如何繞開這個話題,但陶竹已經被手機上的什麼抓走注意力,房間內沉默片刻,爆發陶竹的二輪崩潰:“我日,《巔峰衣櫥》關注你了啊?!!?”
蘇禮的第一反應是眼花:“你是不是看錯了?上面有好幾欄,你把推薦你關注的看成了他的關注吧。”
“沒看錯啊,”陶竹刷新幾遍,把手機遞到她眼皮底下,“你的粉絲列表裡也有,好像就昨晚關注的。”
蘇禮:“哦,那可能是官博也想抽獎了吧。”
陶竹惡狠狠:“萬一是請你去參加節目呢!你這好歹也是個新起之秀美學博主,還是給泸景宮搞設計的,去他們節目是他們的榮幸!!”
“想合作的話應該會給我發私信吧,”蘇禮像是想到什麼,忽而笑了笑,“要真是這樣,可太有意思了。”
……
最後她還是按時到了公司,但幾乎是踩點到的,但沒想到這樣也能撞見程懿,他居然還坐在一樓喝咖啡。
蘇禮甚至想試試下次晚上十點來,看他是不是還坐在這裡喝美式然後直接失眠到天亮。
這麼一想,她還真有點想報復。
但最後她還是什麼都沒說,掠過他走進了電梯,電梯門即將合攏的那一瞬,又被人從外面按開。
程懿深黑色的西裝一閃而過,他緊隨著也走了進來,沒有按樓層。
她還以為他是要跟著自己,但出於某種心思又一直沒回頭,自己在工作間裁布釘珠忙活了好一陣子,才發現身後空空如也。
他是來過又走了,還是根本就沒來?
蘇禮是個對數字很敏感的人,因此她知道,在後來的三個小時,她回頭了五次。
一個人無聲無息滲透進你的生活是件很可怕的事,因為不管你喜不喜歡,在他忽然不再出現時,都會覺得不習慣。
她舔了舔唇,幹脆直接把門鎖了起來,又打開音樂掩蓋住所有細微聲響,這才投入進工作。
繁忙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夕陽西下,今天是難得一見的紫霞天,粉紫色的雲霧彌漫在天幕盡頭,水墨畫似的暈染開來。
她正在改袖口,打算做完這個就出去活動下,結果剛結束最後一針,肩膀都沒來得及動,就聽見了散淡而熟悉的男人的聲音——
“用眼太久不好,起來休息下。”
蘇禮一驚,驀地回過身:“你怎麼進來的?我鎖門了啊。”
程懿像是在笑:“你難道覺得川程會有我拿不到的鑰匙?”
她無語地放下手中的針線,擰開水瓶灌了幾口水,復又聽到他問:“周三是不是畢業典禮?”
這狗直男消息還挺靈通。
“你要來?”蘇禮很有些警戒,“我那天很忙,要發言還要幫老師整理資料。”
“又沒說要去看你,”他慢條斯理,“你緊張個什麼?”
“……”
“不過的確是去看你。”
“……”
“想要什麼畢業禮物?”
她氣上心頭,懟道:“想要你別來。”
程懿掸掸衣擺,月朗風清:“那這個我做不到。”
“那就一頭閃電野豬或者會跳舞的掃帚吧,”蘇禮說,“程總這麼信誓旦旦,帶不來我想要的禮物應該不好意思來畢業典禮吧?”
程懿瞧著她好半天沒做聲,最後又挑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來,笑得人膽戰心驚。
她想這個笑裡應該是有些愉悅的,因此越發心悸,像揣了一隻裝在瓶子裡的兔。唯恐下一秒瓶蓋被人拉開,兔子跳了出來。
周三那天,畢業典禮如期而至。
全校都起了個大早,蘇禮換好學士服,作為優秀畢業生發言、合照,以及收到一些學弟學妹送來的花。
今天蘇見景也會來,給她送束花就走。
學校還會發定制鋼筆和寫有她們名字的可樂作為畢業禮物,他們按班的順序領,臨到蘇禮時,老師又把她留下說了不少話。
陽光刺眼,反射在老師身後的某處鐵片上,蘇禮抬眼就會被閃到,但不看老師又不太尊重,她隻能虛攏著眼睛勉強維持,感覺自己像躺在手術臺上,睜眼就有一顆碩大的光燈把她照得無所遁形。
視線不期然一晃,那處站上個人,覆蓋住光點,她又能重新睜開眼睛。
程懿就波瀾不驚地站在那兒,懷裡還抱著捧花。
她垂下眼睛。
四下立刻傳來騷亂:
“那是程懿嗎?他今天來看誰啊?”
“有妹妹在這邊?”
“那個角度,是不是在等蘇禮?”
……
老師終於結束了以稱贊和喜愛為主題的對話,最後用幾句未來可期的感慨作為結尾,這才被別的老師叫走,蘇禮的面前霎時空曠起來。
程懿毫不意外地朝她走近,被遮住的光點又彈了出來,她躲閃不及,倉促抬手擋住。
程懿將懷中的雪山玫瑰遞到她面前,聲音如同汩汩流動的清泉。
他的聲音鮮少能這麼動人:“畢業快樂。”
蘇禮微微眯起眼,又看到他抬手,還配合她的角度調整了幾下。
她皺起眉心,聽見男人說:“手可以放下了,我幫你擋。”
蘇禮:?
男人似笑非笑:“所以現在,能接我的花了嗎?”
白色玫瑰修剪拱成一個弧形,能聞到淡淡的香味,還夾雜著幾支粉色的蓓蕾,新鮮得像是剛剛採摘。
她抬手接過,嗫嚅道:“你這也不是我想要的東西。”
想到她當時荒誕的言辭,程懿道,“這已經是唯一能找到的辦法了。”
男人傾身:“你把它放在床頭,別說會跳舞的豬了,今晚什麼都能夢到。”
她正要再說話,人群後忽然出現一張熟悉臉孔,手中的花立刻變得燙手萬分,她像抱著紅薯般彈了兩下,立刻在身後找到陶竹,做賊般塞到好友的懷裡。
“幫我拿一下!”
陶竹目送她背影消失,也不知道是去找誰,奇怪地嘀咕:“你又不是偷偷摸摸在販 毒,幹嘛收個花還要讓我拿……”
蘇禮兩手空空地跑到蘇見景面前,這裡大家都在拍照,幾乎沒人注意樹下,更何況綠蔭還把蘇見景的臉蓋住了大片。
蘇見景欲言又止,但念在這是她的畢業典禮,還是沒開口,隻是捏了捏她的肩膀,意味深長道,“畢業了啊——”
熱門推薦
反派夫妻今天也在明算帳
"簡歡穿進修仙文裡,成了大反派的未婚妻。 摸著空空如也的錢包,想起書中死不退婚最後下場悽慘的原主,她二話不說拿了婚書去找反派友好協商。 未來血洗修仙界的沈寂之此刻還是正道弟子,他靜靜看著那封婚書,眉目冰冷:「你要如何才肯退婚?」"
話癆治好自閉症
我是個話痨,被老師換了無數個同桌還 能嘮,直到治好了一個自閉症少年。我 以為他是個啞巴,就一直旁若無人地
盛夏
和校霸打了一架後,我開始聽到他的心聲。 我揚手給他一巴掌, 他面上冷冰冰,心裡卻暗喜。 【嗚嗚嗚,和老婆貼貼了。】 我惡心地瞪他。 他笑得更歡。 【嗚嗚嗚,老婆終於用正眼看我了。】 成為他室友後,內褲總是莫名消失。 深夜,我在床上氣得輾轉難眠。 卻聽見他在廁所自我安慰。 【嗚嗚嗚,老婆的內褲真好聞。】
心碎小狗不心碎
"竹馬發現了我腰上的文身。兩個英文字 母:xy。正好是竹馬名字的縮寫:許 業。竹馬挑眉,不羈一笑: 「還沒放"
誰說你不是英雄
"姐姐把自己給賣了。家裡一下亂了套, 隻能把我塞進不合身的嫁衣,推進了花 轎。這年我才十四。那人掀開蓋頭"
渣男的洗白方式:讓我大跌眼鏡
我是京圈首富的妻子。婚後我們互不幹涉。直到有一天他為 了一個清純舞蹈生要和我離婚。我拼命地點頭答應,這一天 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