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搖覺得他是有意在引導她誤解，可她又沒有證據，便隻能憋下一口氣，佯裝自己並沒有多想的樣子，回答：“……嗯。”

他問完，還不走，呼吸灼熱得幾要將她灼傷。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才坐了回去，聲音低低。

“我也喜歡，看來我沒選錯片子。”

陸星搖板著臉，唔，她表示她不想說話。

其實景延根本沒看進去這電影，連男女主的臉都沒看清，全副心思都在陸星搖身上，這時候在琢磨，能不能更過分地進一步？如果進一步，怎麼進比較好？

——反正得寸進尺說的就是他這種。

好在，最終他也沒能想出一個能進一步佔陸星搖便宜又不被她不管不顧地當場丟出去的主意。

他在動作上算是消停了。

但也不代表全部消停。

像是打定了主意，想趁著這一部電影的時間，把所有想幹的事情都幹一遍。

就在陸星搖以為他消停了，剛想松一口氣的時候，景延坐姿端正，目不斜視地問：“陸星搖，你覺得早戀這種行為怎麼樣？”

陸星搖：“……”

她的大腦直接空白，當機。

這，不再是暗示了，也不是明示的暗示了，分明已經晉級成明示了。

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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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星搖緩緩吐出一句：“不怎麼樣。”

與此同時，她抽回手，眼睛看著電影，目不斜視。

身旁傳來一聲低喃：“是麼。”

他聽上去，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但總歸，沒有再把她的手抓回去。

陸星搖說不上來是松了一口氣還是覺得失落了。

早戀怎麼樣？

是不怎麼樣。

但也得看人。

自從她發現幾天沒跟他說話，疏遠了他幾天就很難受後，她大抵明白了自己是在想些什麼。

如果戀愛對象是他……？

陸星搖覺得這個想法過於危險，根本不能細想。一細想，更危險的想法就頻頻往外蹦。

一直到電影結束，陸星搖都沒有再去拿爆米花。景延自己也沒拿，他不愛吃這個，所以，一整桶爆米花，過了那麼久，也還是滿的。

看完電影，陸星搖覺得他的沉默好像有些過頭，愧疚心起，便主動提道：“要不我們吃東西去？吃完再回去吧。”

“嗯。”

陸星搖生怕自己剛才太打擊他了，萬一把人打擊到了就不好了。

她抿著唇，總忍不住偷瞄他。

景延有些好笑，在她第三次偷看過來時，直接抓包，看了過去。

四目相對，陸星搖：“……你想吃什麼？”

這話題轉移得很生硬。

景延忍了半天才忍住沒笑出來。

;   “我都行，看你。”

“吃火鍋？”

“嗯，前面就有一家味道還可以的。”他帶著她去。

有一段路，人突然多了起來，景延若無其事地牽住陸星搖的手。

陸星搖動了動手指，發現被他捏在手心後，不知在想什麼，她沒有動了，就這樣任由他牽著。一路牽到了火鍋店。

進店後，陸星搖趁他不注意，掙了出來。景延正在看菜單，隻是輕飄飄看了她一眼，就繼續點菜了。

陸星搖摸摸鼻子，感覺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尷尬。

吃完火鍋，陸星搖是必須要回去了，一身的味道，她受不了。

景延格外沉默，一直到上了出租車，都沒多少話。

卻在陸星搖要回房間時，他說了一句：“十八歲，就不算早戀了吧？”

陸星搖腳步頓住。

她輕輕地，點了下頭，“嗯……”

“那，戀愛的感覺如何？”

“……不知道。”

她逃也似的，回了房間。

景延輕輕勾起嘴角。

十八歲——

距離他們成年，還有一年。

不對，更準確一點來說，是一年不到。

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隻要陸星搖願意給個期限，那就不算長。一眨眼，不就過去了麼。

他心情大好，回了房間，一身火鍋味，他也有點受不了。

-

那天過後，景延和陸星搖之間的氛圍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

說不出來是哪裡變了，但反正肯定是變了。

期中考的成績出來後，整個雲十一中再次震動。

上次月考陸星搖拿下了第一，甩開第二名二十八分，這次期中考，陸星搖仍是毫無疑問的拿下了第一，而且更令人驚訝的是，她直接甩開第二名三十七分。

高二年段的老師全都沸騰了。

三十七分啊。

陸星搖的成績簡直高得離譜！

清北班的班主任在纏著年級主任，試圖先說服年級主任，再由年級主任和他一起去說服陸星搖轉來清北班。

這可是妥妥的好苗子啊！放在青藤班那不是浪費了嗎？

毛鴻運這可不高興了，怎麼說話呢？怎麼就浪費了？

一時間，兩個班主任差點在辦公室裡打起來。

第二名還是清北班的宋言北，第三名是孟沐桐，岑晨這次以一分之差落在了孟沐桐之後，排名第四。

兩次拿下年段第一，而且是以碾壓的姿態拿下的，陸星搖直接震驚了整個年段。

付以聽恨不得抱著她大腿吸歐氣，陸星搖拍拍她頭，“我去看看年段排名。”

都是別人告訴她的，剛剛人太多了，她還沒來得及去看。

剛準備去，她的餘光掃到了景延，陸星搖二話不說拉著他就走，“一起。”

她對她自己的排名沒什麼疑慮，隻是想看一下這個人的成績。

語文68，文綜142，進步了沒有？

再怎麼說，他也是她“親傳弟子”，一點一滴教出來的，可不容易。

這個時候人少了很多，她成功擠進去看成績和排名。

她先是看了眼自己的各科成績，默默記下後，又慢悠悠地去找景延的成績，而且還很給面子的不是從後面找，而是從前往後。

上次他排在三個班的中下位置。

這次——

陸星搖在中上的位置找到了他，沒費太多時間。

她抿著的嘴角一松。

景延……人生中難得緊張成這樣。

他覺得他要是在小陸老師的輔導下還考了個和上次一樣的分數，甚至還不如上次的分數，那陸星搖恐怕會當場把他從這裡丟下去的……吧？

他有些緊張，也沒去看，就等著陸星搖宣判。

一分鍾後，陸星搖提了提他的衣領。

——這人已經很高了，這才高二，就182了，陸星搖懷疑他以後能長到190。而她呢？才165。提他的衣領，很費勁。

被拎了衣領，景延差點跳起來。他這是差成什麼樣了？陸星搖已經受不了，要把他從這裡扔下去了？？

“語文——”

景延心一提。

“98。”

臥槽——！

景延瞪大眼。

陸星搖不愧是陸星搖，有她在，他的語文成績直接坐火箭上去啊。

“文綜，”她頓了頓，“189。”

“數學149，英語130。”她一科一科地說完，嘴角慢慢上揚。

很顯然，她這段時間的“教導”，效果不錯。

她要不要考慮去讀個師範？

“第幾名？”

“三大班裡，排名45。”

三個班，競爭很激烈，尤其是清北班，一個個全是奔著滿分去的。好在這次考試難度比較高，所有人都有些折損，而景延發揮得卻很好，所以成功擠到中上。

景延的嘴巴動了動，好像在默念什麼，陸星搖想聽，卻聽不到。

“陸星搖。”

“我離你，還有四十四步的距離。”

-

景延的天資的確很高，數學和英語基礎又在那裡，隻要他想，陸星搖覺得他還能往前衝一些。

於是乎，某個考得出奇地好的人，還沒高興多久，都沒能松口氣，就被陸星搖拎起來進行了更加高強度的訓練。

比如，以前她讓他背一小時語文，現在，就讓他背一個半小時，以前一天抽查一次，現在就多抽查一次。加上文綜和英語分去的時間，加上每天上課和寫作業的時間——

景延：“……”

他有點想起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