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等到平息下來,手腳虛軟地在被褥裡動了動,顧絳立即把她放開了,聶音之細如蚊蚋地在他耳邊嘀咕—聲,“我要去沐浴。”
顧絳輕輕摩挲—下她的後頸,低聲道:“抱歉。”
“抱什麼歉,明明很暢快。”聶音之在他毫無焦距的眼睛上親了—下,越過他往浴池裡走去,躲進浴室裡揉了揉自己羞澀發紅的面頰,暗自平靜片刻,聶音之才解開了顧絳的視覺封印。
等光線湧入視野,顧絳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了。
不過共情還沒有斷開,隻是之前他的情緒是往外湧的,而此時就像江河回流,聶音之的情緒流淌入他心中。
暖乎乎又輕飄飄,他無法感覺到愛,但他能感覺到她滿心的歡喜,—股腦塞進他心裡,冰山都能叫她融化了。
顧絳翻身抱住那空落下來的被子,被塞滿心中的情緒牽動嘴角,低聲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聶音之好會的。改到面目全非了orz翻長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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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入夜後, 萬魔窟裡的氣溫驟降,這裡沒有水源沒有草木,巖土光禿禿地暴露在外, 有太陽時便熱氣逼人, 太陽一落山溫度便飛快流逝,晝夜溫差極大。
這座小院的屋內有法陣,倒沒有什麼影響, 等到聶音之睡熟後,顧絳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眼神清明, 瞳中沒有半點睡意, 側頭看看縮在被子的人, 身體影子一樣從床榻上融化。
片刻後, 枕頭上遺留下一隻耳尖上生著黑絨的雪白兔子,兔子聳聳鼻子,往聶音之身旁蹦去, 在她頸窩處找了個地方,緊挨著她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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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顧絳從熔金城的小院離開, 隻一個呼吸之間, 便出現在中心玄塔那巨大的露臺上。
封寒纓感覺到虛空波動, 回過身來,對著倚在躺椅上的人躬身行禮,“師尊。”
顧絳頷首示意他免禮, 抬手制止了他想要詢問魔氣的話語,闲聊一般問道:“如果封魔印破開,從這裡出去, 你之後有何打算?”
封寒纓被他問得一愣,抬眸看到他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沒敢有任何隱瞞,老實回道:“自然是揮軍南下,與正道開戰,奪回屬於我的一切。”
他抬頭望一眼封魔印,魔氣消融化作靈氣,此消彼長,而世間靈氣匱乏壓制著那些正道仙尊的修為,除非魔修就這麼乖乖呆在封魔印下,等著被消耗至死。
否則,隻要從這裡出去後,正魔必定開戰,再重演一場十年前的正邪大戰,成者王敗者寇。
成王敗寇,魔修敗了就被關入萬魔窟,被封魔印耗死,魔修若是勝了,亦可蠶食正道修士壯大自身。
封寒纓譏諷地說道:“天道規則如此,正魔本就無法共存。”
“無法共存。”顧絳將這四個字捻在舌尖重復了一遍,微微笑了,“你可知,所謂的天道規則是可以破的。”
他這句話很輕,煙霧一樣散入周遭,萬魔窟上一道霹靂直擊向玄塔,越過封魔印落入玄塔露臺,其中含著不止一道雷柱,威勢之盛幾乎堪比一場天劫,灼眼的雷光瞬間就將露臺淹沒了。
封寒纓被浩瀚天威逼得急退回玄塔殿內,周身血月影凝出的魔氣屏障就如紙糊一般,被遊走的弧光劈開。
他隻是被那道落雷分出的末梢殃及,整個人都快被這一下劈焦了,連那張向來蒼白如玉的臉上,都被電光撕開一道傷,刺眼的紅從他眼角往下淌,血淋淋地染紅了半張臉。
封寒纓猛然意識到,不能用血月影,會被一同牽連進去!
他手指動作飛快結印,倏地收回魔氣,一連數件防御法器從他袖中飛出,在身周布下重重屏障,防御法器的光一層接著一層蕩開。
蔓延入殿內的弧光收回去,隻將露臺上的人裹在其中。
熔金城的小院內,聶音之被雷聲驚動,迷迷糊糊翻了個身,將醒未醒,巴掌大的雪兔蹲在她臉旁,輕舔她眉心。
聶音之睫毛劇烈顫動,似乎在努力掙扎著醒來,但最終不受控制地往更深處沉眠。
微風揚起薄紗,屋內的燭火晃了晃,一派寧靜。
那樣大陣勢的落雷,四城的魔修全都被驚動了,不止萬魔窟內,守在封魔印外的正道修士也同樣震驚,無數傳訊符朝無量宗射去。
封寒纓在防御法陣之後,目不轉睛地盯著露臺上蚺結的雷光,腦子裡轉著顧絳方才說的話,“天道規則是可以被打破的”,這就好比說,冬雷震震夏雨雪,太陽可以西升東落,天道規則既然可以打破,那就不再權威。
他糟心地想,這種不可泄露的天機,顧絳怎麼能如此隨隨便便地說出口,就不能換一種委婉的方式暗示,或是先做好穩妥準備。
那浩瀚的雷光持續了很久,未有衰竭,所有的殺意和威勢都集中在一人身上,好似分出去半點都害怕殺不死內裡的人。
雷電光芒幾乎將整個玄塔都罩入其中,卻沒有損傷玄塔分毫,封寒纓那過於深邃而沒有神光的眼瞳都被映照得發亮,他滿臉麻木,懷疑顧絳可能會被天雷當場劈死在這裡。
所以,他老人家大半夜來他的塔上,就是死給他看的?
封寒纓不由分神看了一眼珍味齋那五個大食盒,看在這些點心的份上,若是顧絳就此隕落了,他可以好好保護聶音之,讓她多活十年,十年之後再送她去與師尊團聚。
就在他分神的這片刻,露臺上明亮到灼目的雷光中,忽然探出一雙修長的手,那手背上青筋暴突,指尖纏著蛇形霹靂,硬生生將雷柱撕開了。
無形的威勢從玄塔上嗚一聲蕩開,掀起雷霆飓風從玄塔向外掃蕩而去,攪起的黃沙頃刻間淹沒了整個萬魔窟,頭頂封魔銘文不停閃爍,雷電陡然間弱了下去,不到片刻,消散了。
顧絳揮袖甩去手臂上的血,淋漓的血落入玄石地面,轉眼化成了暗紅的魔氣。他慢條斯理地走到殿中玄石座上坐下,有些疲累地對封寒纓招招手。
“本座說到哪裡了?”顧絳問道。
封寒纓:“……”您還要接著說???
顧絳也意識到這天道竟如此小氣,怕是會再次打斷他們的交談,他伸手一揮,將封寒纓拉進了那片血月影的湖上。
這是完全受他掌控的獨立空間,就算如今那虛空中被灼出了一道裂縫,但仍在他掌控中。
如今暗紅色的水面中心多了一座涼亭,形制同折丹峰後山荷花池上的亭子一模一樣。
封寒纓第一次來到這裡,見到這番場景,他面上難掩驚詫,濃鬱的魔氣縈繞在身周,他隨便喘口氣都能吸納入血月影的魔氣,換種說法的話,就好比修靈的正道修士一腳踩進了靈脈中心。
這片湖隻是表面能看到的,在湖的周圍還環繞著掩在魔氣下的山巒輪廓。
封寒纓之前隻當顧絳是靈山一般的存在,那隻是他的一種比喻,他與顧絳的關系,確實如正道修士與靈山差不多。
但當他知道顧絳確實擁有靈脈一樣的血月影魔氣時,這著實震驚了他。
封寒纓不自覺地開始吸納吐息,一邊見師尊他老人家已經躺到了亭中的躺椅上。
顧絳繼續道:“仙墮事件之前,這世間並沒有所謂魔修,大道三千殊途同歸,皆是要與天合道,天人合一,才能修成正果。”
天人合一。
與天地融合,化作這世間的萬事萬物,成為世界的基石,倒也稱得上天人合一,永世不滅。
修行之人,掠奪了多少靈氣,到最後都得還回去。
靈氣才是世間萬物賴以生存的存在,哪怕是一株普通的草,都得有靈才能生。
靈草和普通雜草隻是靈氣多寡的區別,就好比一點靈可以生一株雜草,十萬點靈才能生一株靈草。
凡人就如這雜草,春生秋死,修士脫離凡塵,引入靈氣不斷淬煉自身,以為自己走上的是一條逆天之路,艱難險阻走到盡頭,才發現飛升的下一步是零落成泥,與凡人並無不同。
顧絳慢吞吞地,仿佛在講一個枯燥至極的故事,“兩千七百多年前,法宗掌門懷雲山成為第一個墮魔之人,他就是打破天道規則的第一人。”
不飛升便墮落成魔,受天地威壓,萬物排斥。就算是墮魔,也得與天爭贏了才行。
“規則一旦打破,便不再堅不可摧,這之後不到五百年間,三宗掌門相繼墮魔,四大宗門中半數修士拋棄自己的道心,選擇追隨掌門。”
“從這之後才有了正魔之分,無法兩立。”顧絳伸出手,鞠了一捧血月影在手中,“所謂的魔氣,不過是在與天爭鬥的那一剎,爭勝了,而從天地間剝離下來的靈氣。”
五個魔祖,便意味著從天地間硬生生抽走了五條靈脈,這世間靈氣不衰敗才奇怪。
封寒纓是知道飛升真相的,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他從未覺得天道不公。但他今天才知道,魔修的存在竟然是打破天道規則而來,存世的五種魔氣都是從靈氣中剝離出來的,那魔氣能轉化為靈氣便不足為怪了。
他謹慎道:“師尊冒著被天誅的風險,告知我這等天機是為何?”
“天機知道的人多了,就成了普世的觀念,世間修士少有知道飛升真相的。”顧絳看向封寒纓,把他從血月影的空間內丟出去,兩人重新回到玄塔大殿內。
顧絳從座上起身,看他一眼,和藹可親道:“聶音之要做什麼,你配合她便是,不要亂說話。”
等師尊的身影從露臺上消失,封寒纓坐在殿中思索。
世間修士少有知道飛升真相的,是因為知道的人根本傳達不出去,除非冒著被天道抹殺的風險。要想將天機變為普世的觀念,何其之難。
他臉上的傷口依然血淋淋的,天雷所留下的傷極難愈合,封寒纓有自知之明,他絕不可能在方才那樣的雷光中活下來。
顧絳都需要躲入血月影的湖中,才能不受天雷所迫地和他說那一番話,那斷然不可能指望他去把“飛升真相”,“天道規則可破”這等天機傳播出去。
總而言之,他說了這麼多,其實就隻有最後一句話有用,封寒纓能做得到。
——聽師娘的話。
封寒纓:“……”他還不夠聽話嗎?
作者有話要說: 寶們想看初版50章去看49章的長評吧。我也實在是沒辦法了。
冬雷震震夏雨雪-上邪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道德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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