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煙凌怒氣衝衝地衝她喊:“你連煙家連家的女兒都敢動,就不怕我煙家饒不了你嗎?”
“饒不饒得了我不知道,但我現在就饒不了你。”穆雪的拳風遠遠衝擊過來,要不是有人拉了煙凌一把,當場就得給她開了瓢。
宴會的組織者急衝衝趕來,好說歹說,生拉硬拽,死死勸住了穆雪。
“嗨,你大概還不知道吧?”煙凌喊住穆雪,帶著點幸災樂禍,“你這樣寶貝的徒弟,其實是一個犯下弑父大罪的惡毒之人。”
周圍湧進來的圍觀者,頓時嗡地一聲,開始議論紛紛。
“大逆不道之徒。”
“忘恩負義之輩。”
“這樣的人合該處以極刑。”
“為什麼他還能出現在這裡。”
“穆大家想必也是被此人魅惑了。”
人群中的岑千山,臉色一瞬間白了。在嗡嗡一片的議論聲,和鄙視嫌棄的目光裡。他僵著瘦小的身軀,咬緊了嘴不說話。
穆雪在他身邊蹲下來,伸手摸了一把他柔軟的頭發,問道:“怎麼回事?”
或許是那一點撫過頭頂的溫度給了他勇氣,
岑千山蒼白著雙唇,開口解釋:“不是這樣的,師父。那個人他……他經常打我。”
人群中立刻有人喊道:“狂悖之徒。那是你的養父,再怎麼揍你,你也合該受著,為人子嗣,不得違逆君父。”
岑千山雙目隻盯著穆雪一人,雙唇微微顫抖,“他先前隻是沒日沒夜地虐待我。等我大了些,他卻總對我動手動腳,想……做些奇怪的事。我不願意讓他得逞,告訴了養母。養母和他吵了起來,爭執間養母失手將他錯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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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眶通紅的少年,死死看著穆雪,仿佛想從眼前之人最細微的表情中,看出她對自己的厭惡,
“最後,他們說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定了我弑父的罪。將我賣為賤奴。”
穆雪想起岑千山那一背深深淺淺的傷,那些是遍布在年幼身軀上經年累月的痛苦。
她嘆息一聲,不再多問,把自己的徒弟抱起來,分開人群向外走去。
煙凌不甘地喊她:“你收留這樣一個骯髒的家伙,遲早要為他付出代價。”
穆雪停下腳步,沒有回頭:“他並不骯髒,他比你幹淨得多。你母親有你這樣一個女兒,才是遲早要付出代價。”
煙凌還記得,當時那被師父抱走的小魔頭,軟得像一隻清白無辜的小綿羊。
當他師父分開人群向外走去的時候,雙手抱著師父脖子的小綿羊,透過師父的肩膀看向自己,那惡狠狠的眼神,分明就是一隻記仇又兇狠的狼。
穆大家還活著的時候,這個魔頭從未暴露出自己的本性。直到穆雪去了,這隻野獸才露出他猙獰的面目,瘋了一般四處報復。
收養過他的岑家自此消失,販賣過他的雷家一蹶不振。就連煙家也被他衝擊得幾乎抵擋不住。
如若不是百年前恰巧獸潮衝擊浮罔城,大家不得不放下成見一致對外,再加上母親的百般周轉,隻怕至今還解不開這個死結。
煙凌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母親和岑大魔頭已經談好了協議。
他們將那東嶽古神留下的上古神器一分為二,缽體作為定物留給岑千山,擊捶依舊放在煙家,等事成之後再行奉上。
岑千山此人為人孤僻狠辣,隻有這信譽一向極好,收錢辦事從未失言。倒也不算太令人擔心。
看著岑千山接了東西就走的背影。煙大掌櫃突然喊住了他,“岑先生,忘了告訴你。東嶽神殿的遺址可是個雙生神域。”
……
仙靈界,九連山上的化育堂內。
剛剛痊愈的穆雪坐在位置上,正提筆記下四個字“雙生神域”。
今日臺上的講師是掌門丹成子,白發蒼蒼的掌門親自給弟子們講述著修仙界的歷史。
掌門親自授課的機會很少,今日前來旁聽的師兄師姐們特別多,學堂上濟濟一堂,坐滿了人。
“帝命羲和世掌天地四時之官,使人神不擾,各得其序,是謂絕地通天。①從那之後,天地間靈炁不再充沛,古神們飛升上界。人間隻留下他們曾經居住過的神殿和傳說。”
丹成子捻著胡須,搖頭晃腦背誦古籍上的內容。
“上古時期,仙魔兩界本為一體。後有的大能,將世界一分為二。靈氣充沛,妖魔從生之地,是為魔靈界。安泰祥和,靈脈稀缺之所,是為仙靈界。兩界雖分隔遠離,但古神們的神殿卻各安自己的法則,依舊還留在原處,因而出現了雙生神域。”
丁蘭蘭坐在穆雪身邊,湊近她耳朵說了一句,“也就是魔靈界和仙靈界之人可以同時入內,卻隻能各自出來的神奇地方。”
“啊,這是什麼意思?”夏彤悄悄問道。
“比如魔靈界有一個伏羲神宮,仙靈界也有那麼一個,明明離得那麼遠,進去以後卻會發現竟然是同一個地方。”
“但這種地方的入口都有神道隔俗世,時隔許久才偶露出一點空隙。平日根本進不去。”
第17章
岑千山步行在白雪覆蓋的街道上,道路兩側的石質建築大多崩塌損毀,荒廢多年。
偶爾有一兩個衣衫褴褸的身影從那些崩壞的石屋裡冒出個頭來,看見有人路過,又迅速地縮回那些漆黑的石窟中去。
如果不是窮困潦倒,或是躲避仇家,誰還願意生活這樣荒蕪的廢墟,而不是搬進不遠處那雄偉堅實的新城居住?
這裡曾經是一條十分熱鬧的街道。承載了岑千山太多的回憶。
岑千山慢慢走在雪地裡,街道上仿佛又響起當年的那些聲音。
賣凍梨和糖雪球的老漢推著推車沿街叫賣。踩著飛行器的魔修從頭頂上咻一聲路過。孩童們在雪地裡嬉鬧。雙手收在袖子裡的普通人縮著腦袋頂著風雪行路匆匆。
在某個角落,有一個瘦小的男孩被幾個強壯的皮孩子攔住了,推挪著進了小巷。過了片刻,那個小男孩卻一個人從汙黑的巷子中探出腦袋來。他左右看看無人,仔細整理幹淨自己的衣服頭臉,露出了一張人畜無害的天真笑臉,高高興興向著家的方向跑去了。身後的巷子裡傳來一片痛苦的哀嚎聲。
岑千山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幾乎都是在這裡度過。
“師尊,師尊,等等我。”小小的身影興奮地一路飛奔,前方有人轉過身來,帶著世界上最動人的笑,牽住了他的手。
“師尊這是什麼,給我吃的嗎?”
“這是買給我的嗎?我,我其實不用新衣服的。”
“師尊,那裡是什麼地方?”
“師尊,師尊……”
那一年,有人把一身汙穢的他從煉獄中扯出來。不嫌他骯髒,不介意他惡毒。將虛弱得快要死了的男孩裹在毯子裡,好像對待什麼值得珍惜的生命一樣,抱在懷中,慢慢走過這條雪路。
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的溫暖,第一次知道自己也值得被珍惜以待。
岑千山走到了道路的盡頭,走到這條街區唯一被保存完整的住宅,推開屋門,走進靜寂無聲的院子中。
“主人,又得到魂器了,又要試一試嗎?”肩頭上的小傀儡開口。
主人沒有回答,隻是停下了腳步。
沒有說話就是可以的意思。
小傀儡千機從主人的肩頭跳了下來,在院子的地面上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幫忙升起隱藏在青石板下的一個秘銀法陣。
法陣上布滿了晦澀的符咒和詭異的圖文,全部是用極為昂貴的秘銀繪制,那些細細的銀絲宛如浮雕一般立體,層疊交錯構建出繁雜陣法。銀色的厚重陣圖,隱隱帶著一種撼動天地法則的強大力量。
此陣乃是失傳已久的幽冥萬像聚魂陣,岑千山百般尋覓揣摩,耗費多年心血凝聚所得。
煙家的人或許不知道,魂器雖然隻給了一半,但有此法陣加持,他也盡可以提前一試其功效。
岑千山取出紫金龍紋引磬,坐在法陣邊緣,用一塊軟布細細將古神遺留下來的魂器擦拭幹淨,認真看了看,慢慢把它擺放進法陣的中心。
隨後,他拆開手臂上的繃帶,用一柄銳利的刀尖劃破肌膚,在手臂上割開一個十字型傷口。鮮紅的血液沿著手臂落下,流入秘銀銀白的凹槽中。
灼眼的紅色順著銀色的符文漸漸在陣法中擴散。
秘銀獨特的冷沁被鮮血的生氣激發,給整個庭院籠上一層幽暗的藍光。魔陣啟動,天地無光,陣法中心那些銀色的線條宛如被賦予了生命一般,慢慢遊動、鼓起,最終從那裡站起了一位銀線勾勒的魔神。
那魔神手中持一銀杵,以極其緩慢的動作舉起,緩緩在那紫金引磬上輕輕一敲,
叮——
那一聲輕響仿佛從幽冥深處傳來的招魂之音。又像是兒時母親的輕聲呼喚,宛如故鄉中令人感懷的鄉曲,勾得聽者心神迷醉,恨不能尋音追隨歸去。
召回師父穆雪被天雷劈散的魂魄,助她重塑肉身。
這件事百年來岑千山嘗試過無數次。在那手臂上縱橫交錯的無數十字疤痕,像是一本厚重的陳年的賬本,記錄著他無數次荒唐的行為。
每一次都抱著強烈的期待開始,帶著巨大的失望結束。
磬音一聲一聲遠遠傳開。
赤紅的鮮血源源不斷被法陣吞噬。
直至施術的人膚色逐漸蒼白,無以為續,那靈力強大陣法中心,依舊沒有一絲於往日不同的徵兆。
岑千山收回陣法,沉默地坐在庭院中,慢慢給自己受傷的手臂一圈圈束上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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