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面前的lvy笑容浮在眉梢上,她長了張看不出年紀的臉,整個人有種明亮爽利的氣質。
“早就聽你哥哥說你也來溪南了,沒想到真能碰到你。”
黎砚知敏覺地抬眼 看了她一眼,她和lvy僅僅是有過一面之緣。而那次黎砚知是以路原女朋友的身份出現的。
lvy是得天獨厚的一張平眉圓臉,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親近,接受起她的熱情來。“你的短片我看了,很精彩,”說到這她眉梢一晃,語氣停頓片刻繼續流暢起來,“不過,你的那個回答更精彩。”
黎砚知嘴唇抿著,她的五官生的平淡,情緒又沒有很大的起伏,整個人總是籠罩著一種懵懂的鈍圓。“那我的表現,您還滿意嗎?”
lvy臉上未盡的笑意褪色了瞬間。
“您不知道嗎?”黎砚知的眼睛別有意味地落在等在一側的lvy助理的臉上,“那個人是你們公司籤約的影評大v。”
而短片獎項的另一個得獎熱門,是lvy公司新籤的一批年輕導演其中之一,也是她們計劃裡主捧的一位,自幾個月前便已經開始造勢。
lvy目光饒有興味地在她臉上流轉了片刻,“我很滿意。”
她一點也沒有被黎砚知拆穿的窘迫,坦率的回答著。
娛樂圈裡默認的遊戲規則會保護她的腌臢。
“我剛才講的都是真心,黎砚知,”她念著她的名字,“你很有意思。”
黎砚知隻靜靜看著她,對她泛著輕視的評價照單全收。
“聽說過江令嗎?”lvy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一根女士香煙叼進了嘴裡,又囫囵吐出來。
“我知道。”
在國內學電影的,沒有人不知道江令。當下最富盛名的文藝片導演,鏡頭具備極其成熟的個人風格,產量很少,但幾乎每次長片出世都會橫掃國內三大獎項。
Advertisement
lvy看著黎砚知面上明顯的波動,心裡暗笑,果然,再怎麼說也還是個半大孩子。
“她最近要開新電影了,有個跟組的名額,你想不想去?”
很大的誘惑。黎砚知卻莫名沉默了下去。
“怎麼,怕我騙你?”lvy有些不可思議,這小姑娘防備心也太重了,她不就稍微給她使了點絆子嗎。
“不是。”黎砚知的眼睛黑亮,睫毛扇動著,lvy這才發現黎砚知這張臉的妙處,她靜,像是一汪透亮的水;她動,像是一眼奔湧的泉。
“我是在想,跟組要帶哪些行李。”
lvy被黎砚知這副正經模樣逗樂,沒點燃的香煙煙管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戳在黎砚知的外套上。
“還得且等半個月呢,不著急。”
回去的路上,助理對著後視鏡確認著lvy的臉色,剛才兩個人的對話她基本全都聽見,但她仍是沒辦法全部理解。
“v總,你侄子前段時間不是還向你打聽這件事嗎?難道,這個名額不是你為他準備的?”
lvy捏著眉心,“之前是,現在不是了。”很顯而易見的結果。
“是因為李錚的緣故嗎?”助理隻能想到這一個解釋,畢竟Listen也是lvy重要產業之一,而藍蘋果幾乎已經成為Listen的活招牌。
lvy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在後視鏡裡與助理對視,“你聽沒聽說過潛力股?有些人注定就是要發達的,假以時日,她的人情可比她哥哥的難得多了。”
助理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下一秒lvy默默掏出手機,“不過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得給李錚發個消息,這次倒欠的人情先算他頭上。”
助理緩緩把視線挪走過去,果然,她就知道,她這個老板根本就沒什麼贈人玫瑰的癖好。
*
雖然城東藍蘋果的練習室隻有兩層,但佔地面積很大。錄音室、練習室、影院、攀巖牆,滑軌一應俱全,甚至還在外面專門劃了一塊地做了個卡丁車賽道。李錚是個愛玩的性格,而且有錢有地,要不是經紀人攔著說影響不好,李錚甚至想在院子裡搞個水上樂園,從訓練室接滑梯,直接滑進泳池裡。
即便沒有行程的時候,藍蘋果也時常窩在這裡聚頭。
但這些都是老黃歷了,李錚已經很久沒和他們合體了,每天都是忙忙忙!可他們樂隊最近又沒有行程,有時候他們甚至都懷疑李錚是不是要單飛了。
所以,大羅拎著鑰匙打開門的那一瞬間,有些恍惚地頓在原地。李錚睡在沙發上,身上隻披了件單衣,縮在沙發的裡側,聽見他開門的聲響也隻是敷衍地抬了抬頭。
平日裡光鮮亮麗的闊少,現下竟然從他身上瞧出些許蕭條。
屋子裡有暖氣,一進門就是通體的熱。大羅三下兩下脫了外套,想了想還是把衣服疊加在了李錚身上。
快晌午的時候豆豆才姍姍來遲。大上午的太陽威風凜凜的,照到人臉上,燥意橫生的。李錚很早就醒來了,沉默地坐在那兒,右腿隨意的交疊在膝蓋上,明明是從前一樣的坐姿,可他的後脊卻無意識地向下頹著,再瞧不出從前的意氣。
算了算,不過是半月未見,一個人的變化怎麼會如此之大。大羅不敢多看,抱著器材反復整理著,好讓自己看起來忙碌一些。
五個人裡,李錚的家世地位最好,可也最神秘。前段時間,李錚消失的時候,他們便猜到大概是家裡出了亂茬。大羅側頭瞥了一眼,李錚滿臉倦容,五官看不出什麼變化,可氣質卻和從前大相徑庭。
他之前雖然冷臉,但整個人的氣場是外向張揚的,窄葉一樣的眼睛盯過來的時候,便是別人遭殃的前兆。可現在,大羅沒辦法形容,他隻是感覺李錚好像是沉了下去,像是被巨大的石塊綁住,靜默地沉了下去。
這種變化,即便是豆豆這樣遲鈍的人,都察覺出來了。他朝大羅悄摸使著眼色,被大羅用搖頭含糊過去。
李錚並沒在意他們的竊竊私語,抱著手機,單手上下點著,格外認真。
過了一會,他直起身來,外套隨手地搭在肩上,“我有事,先走了。”
“行,行,”大羅有些磕絆,語氣不是很自然,“我和豆豆等會順一遍他新寫的歌再走,你路上小心。”
李錚輕輕點頭,拎上門口的包往背上一甩推門離開。
確認他已經走了之後,豆豆才松了口氣,“錚哥這家裡應該是真遇上難題了,他這幾天不會就是在練習室住的吧?”
大羅沒搭理他,繼續擦著器材忙得不可開交。豆豆又兀自反駁著自己,“也不對,我剛才還看見他在微博廣場上撿圖呢,要是家裡有事了,怎麼可能還有這種闲心雅興。”
“撿圖?什麼撿圖?”大羅這才抬起頭來,抽空回了他一嘴。
“就存別人拍的照片唄,就最近lvy姐主辦的那個溪南電影節,錚哥妹妹也去了。”他頓了頓,壓了壓嗓音,“那個,你覺不覺得錚哥每次遇上他妹妹的時候,都有點奇怪。”
不等大羅回答,他又繼續往下說,“我剛才看見錚哥把溪南電影節廣場上每張照片都存下來了,也不管是哪個明星的。然後他一張張確認,把帶過他妹妹的畫面全部截下來保存。有的截完都糊成馬賽克了,他也存。”
胡豆也有個妹妹,他就從來不會專門往手機裡存她的照片,更別說是花好幾個小時的時間這樣一點點從幾百張照片裡挑出來了。
見大羅沒什麼反應,豆豆隻好說得更明白些,“你說,錚哥他,不會是....”
“別胡說!”大羅神色一凜,“這種話怎麼能隨便說的。”
他扔下手裡擦器材的軟布,“這件事不要告訴別人。”
豆豆縮了縮脖子,“那路原呢?路原也不能告訴?”畢竟也是隊友呢。
大羅人都麻了,眉毛蹺得比山路還陡,“胡豆,你大爺的是對家派過來的吧!”
李錚對胡豆的偷窺無知無覺,他做事時總是專心致志,更何況他心思全在照片上,根本就沒在意後面是不是有人。他開車往公寓趕,黎砚知去外地參加電影節了,他正好趁這個時間回去把家裡的衛生收拾出來。
這些天他也隔三差五地找了些家政公司上門,想到這,李錚握在方向盤上的手有些緊繃,他總是不放心,黎砚知對這些又沒有太大的要求,他恐怕家政公司隨意糊弄,那些死角和浮塵都不仔細清理。
還是他自己做著放心。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映入眼簾的首先就是歪倒在地上的鞋架,他的那些限量球鞋被甩的四處都是,打眼看去五光十色的,竟是沒有一個能湊成雙。李錚愣了愣,多日來緊繃的心髒突然流散出些哭笑不得的無奈。
屋子裡其他的東西也都被胡亂的扯下來,沙發從客廳被挪到廚房門口,橫七豎八地擋著門,顯得有些滑稽。
李錚想象著黎砚知卯著勁悶頭推沙發的場面,心裡驟然像被鵝毛掃過。黎砚知有時候,很可愛,這是他這一瞬間的想法。
他知道,這是黎砚知給他留下的警告,警告他的不聽話,警告他的逃避。
黎砚知的房間門開著,裡面毫不例外也是一團糟,隻是從門口望去,便能將裡面的混亂一覽無餘。衣櫃橫在地面上,鵝黃色的羽絨被掛在門板上,像一面招風的旗幟。
隻有他的房間還保留著原貌,冷冷清清地整潔著。
李錚低著頭,站在一片狼藉中靜默下去。房間裡沒有一件物品留在原位上,李錚站在這一團亂麻其中,像是唯一的秩序。
這兩個月裡,他一直學習著揣度黎砚知的心情。學習的成果頗豐,幾乎讓他毫無防備地在此刻讀懂了黎砚知這番作為的意思。
她要毀掉李錚唯一能給她的東西。
她不要這個。
李錚的眼睛緘默著,黎砚知想要什麼,他知道。
房間裡的電腦瑩亮著,那光泛著幽意,乘著讓人無知無覺地空氣混入呼吸。
它在發出邀請。很直白的。
李錚走的時候,是關了電腦的。
他再次被一種粘稠裹住身體,似乎陷入了沼澤裡。他陷入了永遠要滿足黎砚知的執念裡。
黎砚知冰冷的詢問又在他耳邊響起,這些天裡,這句話是他的夢魘。
“我要你蹲下給我舔,你願不願意。”
他機械地朝電腦走過去。
其實他願意的,在黎砚知問出這句話的那一秒,他在心裡便已經回答了。隻是這份答案讓他無地自容。
閃爍的光標一側,幾個字被慢慢輸入到搜索框裡,【給女人kj的文字教程】,搜出來的東西很詳細,李錚的眉目清冷,與屏幕上和他對視著的那些大膽且直白的詞詞句句格格不入。
真要到這種時候,心裡那些彎彎繞繞倒好像被釐清了。李錚很專注,像學習普通的知識那般專注。他永遠想給黎砚知最好的,包括他自己,在給黎砚知呈上去之前,他也想力所能及地給自己打上蝴蝶結。
在視線走到教程的最後一個句號的瞬間,李錚忽然猛烈地抬起頭來,心跳近乎驟停。
一個被他忽略的細節恍然隨著他內心的劇烈波動復蘇。
門口四處落單著的鞋子,那麼多雙裡,沒有一雙是黎砚知的。
熱門推薦
霸總的怨種醫生
我是霸總嬌妻文裡的冤種醫生。 半夜十二點,霸總的金絲雀摔下床,他一個電話就把我叫過去。 沒辦法,他給得實在太多。 我就當賺外快了。 直到某天我突然聽見他的心聲。 「老婆穿白襯衫好禁欲,好想撕爛他的衣服。」 呃……老婆,是指我?
搖歌
未婚夫和庶妹聯手給我灌下啞藥,將我送到老太監榻上。我 自毀右手,拼了命出逃。瀕死之際,撞上兇名在外、卻生得 貌美至極的景侯。
他是小白花
我把少年時期的男主當小白花養。他成 了我溫順的忠犬。後來家族面臨危機,他暴露本性,侵略性極強地掐住我的
烙在心上的白月光
綜藝直播,主持人拿著我的手機隨機連線。 通訊錄裡有個備注是「老婆」。 我想阻攔電話卻已撥通。 影後清冷的聲音在直播間響起。「怎麼,想我了嗎?」 可,可我們隻是契約夫妻啊!
我不做太子妃
我自小被父親送給太子,兢兢業業和太子過家家談戀愛。 直到成年後父親把我接回,要為我說媒。 一向對我諸多挑剔的太子趁夜黑風高把我綁了回去。 「阿寧,騙了我的心怎能全身而退?」
甄假千金
"我被富豪生父帶回家那天,假千金鎖了大門,「姐姐在小山村長大,從後門進應該更習慣些。」 我笑笑,「不用那麼麻煩。」 「大門鎖了,撞開就是。」 於是,富豪老劉的大門那天被我硬生生撞飛了。"